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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2月22日月曜日

【月明人倚楼】第二节

他站在河边,看河水静静地在他面前淌过,粼粼的水面透着一层粉色的反光映出了一双黯淡无神的棕眸。

黑色西装随意的披在他身上,同色系的领带和白衬衫的纽扣都被他随后解开了,懒洋洋中带着一丝的放荡不羁。



刚结束了沉闷的迎新会,身上还隐隐残留着希尔费格淡淡的味道,他的脸上却丝毫也没透露出因为考上了东京大学医药系而雀跃的神情。

那两道眉,只是锁得更深、更紧而已。


“一护。。。”

多久了?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笑着、嗔着、怒着呼唤自己的名字,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在夜里怔怔的看着壁橱,轻轻的道着“晚安,露琪亚。”。

多久了?再也没有人在他丧失斗志的时候,狠狠地踹他一脚让他振作,只剩下他一人缠满了纱布,趴在床上细嚼着她曾经说过的话语。

一个人战斗,跌倒了又爬起、跌倒了又爬起,直到击败敌人为止。

又有多久了?

再也没有人总是在他面前用可笑的恰比图解严肃的课题,又或是用她那精湛的演技强迫他乖乖的掏出腰包买下那些总是在傻笑的恰比,不大的房间里如今只剩下他,看着她留下的恰比呆坐在床沿。


多久了?

他苦笑着,随手将一块小石子扔入了河里。

太久了。

久得他都快忘记了究竟是三年,还是三十年。

河边的草,青翠嫩绿,像是他们告别时的草原一样,在风中散着土壤与嫩草混杂的气息。

他颓然的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碧落,暮霭轻轻笼罩在他身上,那一头橘发在碧草上显得更为扎眼。

一只黑羽凤蝶在他面前飞过,他竟这样看痴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初相识的那一天。


蝶,在夜里飞舞。

身穿黑色死霸装的少女,凌舞着斩魄刀,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冻结。

天地悠悠,唯剩一双棕眸和一对紫眸对视着。


“我不叫死神,我是朽木露琪亚。”

“是吗。。。我是黑崎一护。”

呐,露琪亚。

你说,羁绊,是不是就是在这时候产生的呢?

他伸出手,想要抓着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只能静静的看着夕阳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


蓦地,脑门子传来了一阵痛感。

“小子,三年不见,你退步了不少啊!”

心,猛地一紧。

他来了,那么,她呢?

他回过头,那一头红发伴随着大咧咧的笑,映入了眼帘。

“哟!恋次。”

心不在焉地说着,一双棕眸下意识的四处搜寻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瞬间,心恍若有千斤重般的不住往下沉。

眉,又皱紧了三分。


恋次看着他,两人一时无语。

短暂的静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似被扔了石子的湖面般,画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断的扩散着,久久也不曾消失。


“露琪亚最近过得好吗?”

“露琪亚要我代她向你们问好。”

明明很简单的两句话,他们却都没有说出口。

话到嘴边,都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让沉默带着紫色的伤感无限伸延。


“嘿!今天是你上大学的第一天吧!”

恋次抓了抓头发,主动打破了沉默。

“嗯。”

他应了一声,思绪飘得很远。

“走!今天本大爷特地从尸魂界带来了两坛美酒来为你庆祝庆祝。”


依旧是那大咧咧的笑,仿佛他这三年与诗魂界断绝联系、三年的等待,都不过是一个人的幻想,根本就不曾存在。

一切,似乎不曾改变。

却,又已是沧海桑田。


“还在想什么?走!喝酒去。”

他拍了拍一护的肩膀,一派潇洒、豪气干云的说着。

金眸茫然的眼神与记忆中带着蓝的紫瞳重叠,若利刃一样毫不留情的刺痛了他的心。



五十年前放手,是希望她在朽木家过得更好。

五十年后,他知道只有黑崎一护才能给她幸福。

所以,他第二次松开了她的手。

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他的想法很单纯,单纯的只是希望她快乐、幸福,那样对他来说,就已足矣!

但他看到的,却总是那伶俜的身影,独倚楼台。


“上哪儿去?”

一护皱着眉,盯着恋次手中的酒坛。

“你家屋顶。”

“你白痴啊?这样会被邻居看到的!”

“你才白痴咧,你这个橘子头!你不会死神化啊?”

“红毛狒狒!死神的身份是这样用的吗?”


呐,露琪亚。熟悉的对白、熟悉的人物,似乎都已回来了,重新回到了记忆中的位置上。

但,却唯独少了有你的那一角。

像是缺了一块碎片的拼图,怎么拼也不会完整。

【月明人倚楼】第一节

她轻倚楼台,墨色的长发披散在紫色的和服上。

皎洁的月华若从银瓶中倒出的流水般,静静的洒在朽木家新建的楼宇上,在她精致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华,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遥望着高悬的月,一弯自信的笑随着一把扛着大刀的影儿在眼中晃动,似磁铁般大力的、霸道的,将她牵引到了承载着记忆的漩涡之中。

她凝思着,看着那橘色的身影在月下、在眸中渐渐放大、放大、再放大,却不觉想得入神,一直到他站在她身后,还是恍然不觉。

她背对着他,瘦小的身子在瑟瑟夜风中立着。

轻轻环着身体的双手似在冷风中寻找一丝温暖,但在他看来,却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紧紧地抱着心中那一份孤独,防御着自己最后一道防卫线的瓦解。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小却扛起了整个静灵廷的肩膀上,瞳中含着的色彩又怎一个怜惜二字所能轻易涵括得了。

“不去看看他吗?”
她回首直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翕动的唇角,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恋次,你来啦。”。

不咸不淡、不冷不暖,却若冰冷的钢索紧缠在心上一样,夹带着阵阵寒意勒痛了左肋骨下的柔弱处。


‘傻瓜,你始终还是忘不了他。。。’

他如是想到,突然有一股冲动要搂着这总是独揽下一切悲伤、用坚强面对大家的女孩,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阿散井恋次,野狗始终还是只能对着星星咆哮的野狗啊!’

星空下,他紧握的拳头,青筋暴现,最终却在自己嘴角无力的扬起一丝苦笑时缓缓松开了。

“后天我会到现世去执行任务,总队长说我可以选一位死神随行。。。”

她没有望他,只是转过身子看粉色的四月樱在风略嫌轻佻的调戏下红着脸款款落下,撒下了一地的红。


冬季大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春天,樱,依旧若当年般昂着那高傲的臻首,笑望春风。

世事,却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断的三年间全都变了样。

橘影的主人挥别了高中生涯,在这春季踏入了象牙塔;

而她,卸下了在现世驻守空座町的工作,留在了尸魂界。



“朽木露琪亚,你确定你要接受这项任务吗?”

山本总队长极具威严的声音在诺大的一番队队舍里回荡,她眼皮低敛,浦原那奸商昨日的那一句“你可舍得?”似一块大石堵得心里闷闷的。

她知道,接受了,一护体内的虚将会被封印以免将来对他自己或是尸魂界构成威胁。


而曾经是崩玉容器的她,也必须卸下驻守空座町的职务并与黑崎一护保持距离以免崩玉残留在她体内的力量唤醒他体内因被封印而长眠的虚。

“是,总队长。”

她当然知道这简短的句子意味着什么。

你可舍得?

她想笑、纵声大笑,才察觉自己的嘴角已无力扬起,只有那闪闪泪光在睫毛轻轻的颤动下,悄悄的湿了眼眶。



“恋次。”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沉默着没有回答。

莫名的紧张与焦躁感在那花落可闻的寂静中像鸩毒般快速的流过他的血管,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是原本粗重的呼吸也因为那曾被岔开的问题即将得到解答而变得小心翼翼。

“代我向一护他们问好吧!”

她轻描淡写、一派潇洒的说着,仿佛是托人像个三天不见的友人顺道问好,这等稀松平常的小事而已。

殊不知,这句删简增繁、听起来波澜不惊的话语,却是她在脑海中酝酿了好久,才能强压着心中的思念说去来的。

他看着她清澈的紫瞳,尝试着要去读懂那一颗被封锁的心,却一无所获。

“我知道了。晚安,露琪亚。”

转身离开,好多话哽在喉头始终没有说去来,因为他明了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一定要幸福,露琪亚。。。’

他握紧了双拳,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内,只留下她一人在风中望着那一轮明月在夜幕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