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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2月11日日曜日

【练笔作】放爱情去流浪

桌上层层叠叠的课本持续着三天前摊开的状态;面子书上开着的五个对话框,一个在正经的谈论着功课的同学、三个是曾经列入考虑名单最后归类为“蓝颜知己”的男人;夹着二十年里唯一收过的一封情书的簿子里,像是鬼画符的伪文艺诗词永远停留在辛弃疾那一句“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状态;随手放在桌上的MP3来回播放的除了《寂寞寂寞就好》还是《寂寞寂寞就好》,仿佛不用这首歌的歌名说服自己,自己就无法接受一个人空虚寂寞的状态。

抛开书本、藉着购买日常用品的理由回到了熟悉的火车站,每一条通往车站的街道都勾起了原以为沉睡在脑海中的记忆。曾经的喜怒哀乐,像是被路过的车辆碾碎了容器,“哗啦”地全部挤满了拥挤的内心。原本应该是静静的在脑海中淌过的回忆之河忽然的就来个河水泛滥,再进化成大海啸,留下她苦笑不得的凝视着记忆中的自己在他温柔的包围下,笑得那么灿烂。
月台前的情侣都在窃窃私语着,她盯着自己的脚尖,想着要是自己曾经主动地牵起他的手,事情会不会又有那么一点的不一样?最后在列车的“轰隆隆”声中,低声笑着对自己说了一句“也罢!”,不再去多想那段缺了一块名为“告白”的爱的拼图要是早点找到了那一块缺角会不会有什么改变。

广场的人潮因为假日的关系而变得特别多,她拎着刚买好的用品,独自一人坐在快餐店的一角反复的翻看着他在若干年前寄给自己的简讯,认真的考虑着自己是不是该将这段过去彻底删掉。

“收着过去的回忆,不过是让自己在对方已经消失的温柔中沉溺。这样的自己,怎么能够继续前进?”她低声地反问着自己,指尖颤抖着,最后却只按了“退出”回到了主页面。

“真白痴。”低声地笑骂着自己,然后故作潇洒的转身离开了快餐店,脑海里来回唱着的依旧是那一首《寂寞寂寞就好》。

傍晚的夕阳透过像是沙丁鱼罐头的列车车窗望去,别有一番风景。她掏出手机,习惯性地望了望自己的面子书上有没有提示信息。她不确定面子书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重要,明明开着也没什么意义,却又不舍得关掉,仿佛期待着会有谁会在下一秒在她的涂鸦墙上留个言还是找她私聊。她也无法断定这是纯粹的无聊还是寂寞久了,就希望有人陪自己聊聊、证明一下自己的重要。

九点开始的单身派对在酒精和音乐中燃烧浪漫与热情。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喝着酒,仿佛早已失去了寻找猎物或被人当作猎物的兴趣。

“怎么了?爱上单身了吗?”以前曾经对他有些兴趣的男人拿着高脚杯坐在她身边问着。

“没有,只是我身体里的爱情分子大概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流浪的吧。。。”她微眯着眼睛,轻轻的哼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首歌。

“傻瓜,总会有个是很爱你的人会出现的。”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语调出奇的温柔。

“呵!我体内的爱情分子啊,不是去流浪寻找以前喜欢的人就是去寻找那个还在未来的人。也说不定,它找到了未来的那个人然后跟对方一起被汽车撞死了。砰!除了一片空白,什么也没了。”她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白痴,却不想再一味的沉醉在等待有缘人的白色谎言中。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渴望爱或被爱,因为她要的相爱早已成了迪斯尼还是浪漫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景。她不想选择一个自己一味付出,却得不到一丁点的回报的对象;也不想选择去伤害一个自己不爱,却不断的为自己牺牲的对象。最后的最后,她除了放任自己渴望爱情的思想出去流浪然后重重的锁上心房不让它回家以外,什么也做不到。

十一点三十分,他送她回到家后,她就仰卧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桌上的手机“叮铃铃”地提示音响个不停,她随意的看过那些关心的简讯,扯了扯嘴角一律都回了句“我很好,谢谢关心。”就没了下文。

她曾经会去揣测那些人里面,有多少是纯粹的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关心,有多少还夹杂着一点对自己的爱。但是对方模棱两可的态度和磨磨蹭蹭的速度,到最后都让她厌烦了像是自作多情的猜想,一律丢到“朋友区”做处理。

“我看,你的爱情都快在沙漠中做垂死挣扎了,你还是振作一点找个适合的目标吧。”好友几乎是扯着她又摇又晃的好言相劝。轻易地把几个条件还算不错的潜力股扔去“朋友区”处理,确实不像是个理智的选择。再这样持续下去,她也可以预见数十年后的自己孤独的坐在自己喜欢的海滩边让海风抚着自己脸上的皱纹然后在孤独中渐渐老去,而自己的爱情分子也会在沙漠中因为缺乏滋润而阵亡。

但是,对的人在哪里呢?可以相爱的人,又在哪里呢?

好友沉默了,良久才挤出了一句:“在未来等待你。”

她扯了扯嘴角笑着,大家的答案都一样。就像是透过填鸭式的教学法教出来的学生们一样统一得没有创意的刻板答案。

她仰望着星光,想着那个曾经搂着自己一起躺在绿油油的草皮上看星星的男孩。青草混着泥土的气息,还有他近得不断与她的皮肤相触的鼻息都在那一瞬间化为了让人娇羞的粉红。他们曾经一起晨跑过的林荫小道也总是在她运动的时候提醒她那里曾经存在过他们共存的记忆,还有他总是温柔的那一句“累不累?”。

也许吧,在那时候自己曾经深深地相信过爱情里也有相爱。一直到他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编制的童话才开始一一崩溃。

她蹒跚的一路走来,身边的肩膀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变得飘渺无影。能够依靠的,也只剩下擦干了泪水的自己。未来、未来、未来,她能够清楚看到的都只有她自己。

或许还是会有那么一天,有一个一样温柔又有点霸道的男人抱着她在远处流浪的爱情分子撬开了她心上的锁。他一点一点的温柔会慢慢的侵蚀那些紧紧地束缚在她心上的锁链,然后让她的爱情回到原本的地方、开始展开属于她和他的爱情故事。

她不知道那一天会不会到来,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什么时候会到来。但是,在那一天来临以前,也许,让自己的爱情好好去流浪、走得更远一点,才能在喘了一口气以后,看清那个在等待自己的人身影所在的方向。

【练笔作】八点档版 1

“砰!”

她噙着泪、看着他的背影在那一扇木门大力的被关上以后,完全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里“嘎达”地一声,似乎有哪一扇通往他心里的门扉也被重重地关上了。

“你为什么要牵那个女人的手?为什么要拥抱她?为什么你宁愿陪她逛街一整天、在她家听她说她的心事也不愿意陪我去看电影?因为她刚跟男友分手了,这样就很可怜吗?那我呢?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啊?”

“你烦不烦啊?不就是陪朋友吗?每次都小题大做的,你就不累吗?”

第几次了?他们俩像疯子一样的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互相对骂着。抓乱的头发、残留在脸颊的泪水和被疯狂的捶打的墙壁,她一直以为本应在月九还是哪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生活中,重复着、重复着。

她蜷缩在沙发上,抽泣着、努力的感受着他残留在空气中的气息。属于他的那种,淡淡的、温暖的气息。

“我。。。最喜欢理惠了!”记忆中的那一场夏祭,他移开了原本戴在脸上的狐狸假面,凝视着她说道。

“我、我也喜欢季也君。。。”她的脸红得像是手中的棉花糖,胸口也因为心脏的胡乱跳动而开始发热。

“那,我们交往吧。。。”他像是询问着,两片薄薄的嘴唇却已经在星空下缓缓地朝她的凑了过来。

“砰!砰砰!”璀璨的花火在夜空在扩散开来,他搂着她,一直到烟花在空中化为虚无才分开了双唇。

那个时候,明明是那么幸福的。。。

“超好吃的!”他高高往上扬起的嘴角还残留着她为他捏的饭团的米粒。

她有些腼腆的笑着,小声地说了一句:“那下次再做给你吃。”

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呢?原本属于他们的幸福。。。

那时候,她喜欢枕着他的胸膛,看着电影里的情侣生离死别。然后在自己的眼里哗啦哗啦的打落在他手上的时候,任他将自己紧紧地抱着。

那时候,就算闹别扭,他也会从背后环抱着她,低声的道歉。

那时候、那时候。。。

当她继续再在回忆中搜寻的时候,他的温柔早已消失不见。像是清晨的露珠,温柔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却早已在自己的身边蒸发。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他的气息渐渐地消失在他们共筑的爱巢里的事实让她不免变得慌乱。

她颤抖的手将他留在梳妆台上的香水往家里喷着。不过几秒的时间,家里又再次充斥着他那熟悉的气味。有一点危险、却又莫名的让她感到安心。

“季也。。。”她搂着自己,继续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期待着大门会在下一秒被他打开。

茶几上的报纸停留在一个星期前的新闻。

头版上车祸死亡的男人的名字和照片的上半部分被她撕得稀烂,只剩下男人的下巴和依稀残存的轮廓。

客厅的墙上挂着的照片上,他和她相互拥着在冲绳的海边笑得如夏花般灿烂。他的笑颜,就像是报纸上那跟他有着一样的下巴和轮廓的男人一样,永远的定格在那一瞬间。

她脑海中,名为“幸福”的瞬间。

2011年12月6日火曜日

【斜阳】四、四十五

我们像是镜子的两面,互相看着眼前那个相似却又略有不同的彼此。
互相的看着、接受着、包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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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座杂志散漫的躺在他的办公桌上,停留在本月巨蟹座综合运势上。
他双肘放在桌上、交叉的十指撑着下巴,早晨暖暖的阳光透过办公桌旁的玻璃映在他的发上反射出了两眼的橘色。

“黑崎啊,今晚你方便吧?因为小女一直向往着当一位像黑崎一样出色的外科医生,所以我和我太太想请你一起在帝国饭店一起用餐,不知道黑崎你意下如何?” 

皱着眉没有马上应答,双瞳内倒映出的是感染症内科的组长赤原的一脸期待。一位作为父亲的男子,想要得到能够帮助女儿圆一个心愿的期待。

“抱歉啊,我对变相的相亲约会什么的没兴趣。”
这句话一直哽在喉头没有说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有点尴尬的面对面坐着,一直到护士小姐敲门进来说了一声“黑崎医生,868号病床的矢野小姐的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另外,十五分钟后救护直升机将会降落。三十五岁的田中先生,初步断定腹部中了三枪,已经作了紧急救护。”才化解了两个男人间沉默的尴尬。

“抱歉啊,赤原先生。我得到手术室做准备了,吃饭的事情有机会再说吧!”站了起来,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声,随即大步的在护士的解说下朝手术室走去。


“手术室那边已经预备好了吗?”
“是的,都准备好了。”

点点头,在消毒后换上了淡绿色的手术服。
“先到放射科照X光,然后准备好插管、麻醉与输血。”


在东京大学附属医院工作的第二十年,他已从一个被医生们指挥与教导的实习医生升级成为了指挥新进实习医生的外科的组长。

“恭喜啊,黑崎。没想到你那么年轻就成为了外科的组长啊!还有你上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也是令人佩服不已啊!”
“恭喜你啊,黑崎。真不愧是日本新一代的外科权威啊!”
掩着耳朵,单看唇型也能背得出来的赞美与夸奖。

就算是一些较早前与他没有交情或是看他不顺眼的同期医生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总是说什么“黑崎啊,你真是我们新一代之光啊!”这种献媚的好话,与之前在背后说的“不过就是医生的孩子嘛,当医生的还染一头橘发,哪个病人还是家属敢让他动刀啊?”之间的差异真不是普通的远。

唯一相同的,是那些十年不变的附和声。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呢?黑崎君可是靠自己的实力才有今天的荣耀的啊!”
午饭时,妇产科的井上双手环胸忿忿不平的说着。

“这种话习惯了就当作不存在就好了。”
石田一边埋头吃着音梦送来的便当,一边回答道。

“但是。。。”

“谢谢你啊,井上。没事的,就像石田说的,随他们说去吧!”
“黑崎君。。。”

淡淡的扬了扬嘴角,视线又再度回到《死神女性协会七月刊》上。

不咸不淡的娱乐八卦、模仿现世的山本爷爷星座论、女性死神的各种投票和时尚服装课堂,还有上个月刚开始连载的漫画——《护庭十三番队日记》。
而画家正是三十年前在他那个壁橱里画《代理死神日记》的露琪亚。

光头长胡子的老恰比、带着牵星嵌的裙带菜大使红发怪眉毛的恰比兔、带着怪腔怪调面具的恰比。。。

“尸魂界最棒的漫画家——美女露琪亚!”
每个月的连载漫画栏目上,也都少不了一张属于那家伙的巨幅海报和斗大的字眼介绍。

“真是一点也没变啊!露琪亚。。。”

就连那恰比,也是万年不变的蠢。


也不是想学什么文艺的青年感叹什么岁月如梭不留人,只不过回首处,那些曾经并肩作战、惺惺相惜的战友,已成了翻阅杂志、捕捉记忆才能看到的面容,又怎么能不暗自感叹?


又是十年过去,当年同学的孩子们都从牙牙学语的宝宝变成了在游乐园里嬉闹的学生。


偶尔启吾和龙贵带他们的孩子到他家拜访,以前总是咬字不清说不准“黑崎叔叔。”的小女孩儿,已经会拉着他说一大堆的未来志愿。

将来要当跟黑崎哥哥一样考上东京大学、要像黑崎哥哥一样当伟大的医生啦、要嫁给黑崎哥哥啦。。。
从叔叔的称呼转换成哥哥,然后将他从偶像变成了结婚对象。

“美贵子!要叫黑崎叔叔哦!而且叔叔是爸爸和妈妈的同辈,你怎么能够跟他结婚呢?”
龙贵总是一脸紧张的拉开女儿,板着脸教训着。

“我去拿杯汽水给你们吧!”他也总是无奈的皱了皱眉,微笑着走开一会儿来化解场面的尴尬。



“阿拉阿拉,最近桃花运很旺嘛,一护。。。”
水色坐在吧台喝着威士忌,半开玩笑的说道。

他瞥了水色一眼,咕哝了一声“别开玩笑了。”
就灌下了一瓶伏特加。
淡淡的酒精想起伴随着清醇的口感从喉头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我是认真的嘛。。。最近你的‘相亲’活动不是挺忙的吗?”
他皱着眉,一双棕色的眸子里倒映出的除了厌烦也只有那化不开、散不去的无奈。

“黑崎,让我给你介绍、介绍啊!这是内人,美雪;这是小女,千惠。”
副院长坂井脸上堆着笑介绍着。

他点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声“你们好,我是黑崎一护。”。
没有太多的情绪,完全是出于工作后硬是被副院长拉了过来才勉强应酬的对白。

“黑崎啊,坐啊!不要客气。我和内人有事先走了,你就和小女好好聊聊吧!”
啊啊,那些八点档中非把两个陌生人送作堆的惯用伎俩都使出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这演技还不如那家伙呢。。。”,脑海中那一个拿着白手帕到处“招摇撞骗”的女死神轻轻的在他的嘴角勾出了一丝微妙的弧度。


“那个,黑崎君。请问你喜欢芥末寿司么?”
抬眼,眼前的少女一脸的娇羞。

“嘛,还好。”
“是、是吗?”
点了点头,喝干了坂井点的香槟。

“坂井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点事得回医院处理。先告辞了,再见。”
婉转地说着,然后在对方点头表示理解后笑了笑走到柜台处结账。

推开门,走出了饭店。
然后在路过精品店的时候,习惯性地停下了脚步。

一对恰比依偎着彼此,在橱窗内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傻傻的笑着,手上傻兮兮的捧着写上了“Love and Peace”和绣上了俩人自画像的枕头。

“你就喜欢这种傻东西吧?”
扯了扯嘴角,低声地说了一句。

五分钟后,一个橘发男子拎着一对绑着缎带的兔子走出了精品店。


“喂,一护。该不会是想着哪家的美女想得出神了吧?”
浅野启吾坏笑着用手肘推了推他。

“胡说什么啊你。。。”

“呀!一护你太可恶了!不要以为你巨蟹座这个月桃花运异常旺盛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挥了挥手,挡开了欲飞扑过来的启吾。

该死!
所以他才说嘛。。。
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些见鬼的星座书。

啊啊,那家伙一定会相信这种星座运势什么的吧!
还会说什么“啊!好准!”、“不愧是星座!”什么的话语吧。。。


啧!
他才不信。

即便是这个月已经被护士和病人告白第一百零一次、所谓的‘相亲’活动已经高达三十二次的纪录,也不相信。


三十年前不信、三十年后的现在也不信。

【斜阳】三、三十五

有时候,我们会渴望拥有力量。
即使不是强大得能够逆天与扭转乾坤的能力,也会希望自己拥有足以保护和守护身边重要的人的那种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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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我们一起在神的面前进行结婚的誓约。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才回答。”

“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新娘,你是否愿意嫁新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简单的誓约,却又带着一种神圣得让人不愿侵犯的美。

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祝福着、见证着又一对特别的新人在自己的眼前披上婚纱与礼服共结为连理。

“哇,一护!就连石田也娶了妻子、成家了,什么时候轮到你给大家派喜帖啊?需不需要我传授一些独门秘诀给你啊?”
穿着西装的启吾笑着开玩笑道。

“不需要了。”
皱眉淡笑着推开了那双欲扑过来送上成堆泡妞秘籍的启吾。

“浅野,你再闹今晚就自己解决晚餐吧!”
龙贵一边哄着怀中的婴儿,一边对身旁不断骚扰着他的浅野启吾如是说道。

“呜哇!亲爱的,不要用敬语啊!”
“都已经当孩子的爸了还是那么胡闹。”
龙贵瞥了捂脸大哭的启吾一眼,低声埋怨着。

啊啊,不过又是几年岁月,身边的人就已经陆续踏入教堂、为人父母了。

启吾与龙贵、石田与音梦小姐、井上嫁给了一个保护欲很强的家伙、茶度娶了一个墨西哥混日本籍的女人、水色那家伙兴趣依旧不变,娶了一个年龄比他稍长的美女总裁逍遥度日。

而他,黑崎一护还是那个恋爱经验为零、不曾约会的单身汉。
结婚与露琪亚这两组词已经成了朋友与家人们之间闭口不谈的禁忌,想是不愿触碰到与尸魂界相关的那一块。

啊啊,真是用心良苦的一群啊!

对吧?
露琪亚。。。


“请新郎为新娘戴上戒指。” 

“石田看起来还是很紧张嘛。。。没想到昨天找大伙练习了一下午的,誓约的部分是不再结结巴巴了,套个戒指居然会手抖成这样啊!哈哈哈哈。。。”
启吾看着前方的石田一脸紧张的为音梦套上戒指,不觉大笑着说道。

“真讨厌啊,浅野君。不知道是谁在婚礼上紧张得不敢亲吻新娘反而让新娘吻了呢?”
水色转过头调侃道,勾出了众人几年前在另一场婚礼上的回忆。
顿时,又是哄堂大笑。
不知内情的石田闻得笑声,那一枚小小的戒指更是怎么也无法顺利的套进新娘的无名指了。

忽地,“砰!”一声巨响伴随着阵阵的尖叫声在教堂外边响起。

心,猛地抽紧。

虚!

那是在他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唰!”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腰间一掏,才想起了自己的代理死神证早已在二十年前归还到了当初亲手交给他的浮竹队长手里。

抿着唇,压抑着自己冲出去的冲动,然后在井上那一声“黑崎君。。。”中淡定的回过头笑着说,“怎么了吗?”


“没、没事呢!”
井上磕磕巴巴的摇手回应着,双眼却还是有些担心的盯着他不放。

像是要解除他们不安般的笑了笑,随即扭头看向了十字架前的石田与音梦。
只见被那巨响吓了一跳的牧师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愣愣的朝外面看去,久久都没有回过神继续主持婚礼的打算;
石田像是要发动银岭弧雀般的抬了抬手,准备要用他的弓与箭消灭那个打断了他的婚礼的虚。
但是在音梦低声地对石田说了几句后,手又马上放了下来,推了推眼镜若无其事的对牧师说了一句“继续吧!”。

“不是虚。。。么?”
他皱着眉,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啧!十二番队的副队长不是在这里吗?”
抓了抓头,独自想着。
脑海中冷不防的又浮现出了浮竹队长的那一句“请放心的把虚的事情交给尸魂界处理吧!”,甩了甩头,竭力让自己平静地坐下来不管外边的事情。
却还是忍不住几番回头,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呀!原来外面正在拍戏呢!大概又是黑色戏服系列的戏剧吧,有位卷毛大叔正在对站一个鱼脸大妖怪哦!虽然不知道在哪一个频道上播出,但是效果好逼真啊!”
刚刚趁着婚礼中断的时候跑出去的启吾喘着大气对他们说道。

皱了皱眉头,陷入了沉思。

方才的响声和尖叫声,果然是因为虚啊!
还有那个黑色戏服的卷毛大叔大概就是二十年前那个接替露琪亚驻现世任务的那个叫着、叫着。。。虾谷什么的死神吧?

二十年前啊。。。
呵!

记忆中第一次看到虾谷大叔的时候,是救出露琪亚后回到现世的那一段时间吧!
似乎也是自己与破面以及假面具团第一次接触与对战的时期。


那时候的自己还有着死神的力量。
虽然不像以前一样背着那娇小的身影随着指令到处奔跑,然后骂骂咧咧的在与她的拌嘴声中砍虚、魂葬,却也能在代理死神证响起的时候迅速脱离身体朝目的地奔去。

那时候纵使没有逆转乾坤的力量,至少还拥有着守护身边的人的能力吧!

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看着自己的五指紧紧地握成了拳后又无力的放开。


呐,露琪亚。

将来到了尸魂界。。。

我还是能考上那个什么死神学校然后重新成为死神的吧?


【斜阳】二、二十五

名为时间的动力推动着命运的齿轮,碾碎了承载记忆的沙石。
我们在流年中前行,看许许多多的回忆在面前灰飞烟灭。
唯一能够相信着的,是彼此用信任与灵魂保护着的羁绊不会因为岁月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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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按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会康复了的。请不要担心。”
他摘下听诊器、龙飞凤舞的在病人的病历卡上写下了几行的专业术语后温柔却又不失威严的叮咛着。

“谢谢你啊,医生。”
年迈的婆婆摸了摸孙子略微苍白的脸,原先满是担忧的脸上也缓缓地展开了一丝安心的笑。

“啊,不客气。”
皱着眉头微笑着目送那一老一少在门“砰!”的合上后离开,复低头在工作报告上写下最后一笔、签上名,然后在护士小姐的“辛苦你了,黑崎医生。”声中朝实习生专用的办公室走去。


“换班啦,黑崎。”
放下文件,对上的是推着眼睛的石田依旧别扭的问候。

“哦。”
微笑着应答,不像十年前一样总是抓着他古怪的语调调侃一番。

“黑崎君今日的笑容依旧灿烂呢!”
刚进来的井上怀抱着一大叠的文件说道。
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黑崎变了好多呢!”
“黑崎君最近心情很好呢!”
“黑崎君。。。”
“黑崎他。。。”
“黑崎。。。”
几个月前刚办过的同学会上,这些言论也听得不少。

“一护,是不是因为交了女朋友所以心情变好了啊?”
启吾大力的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道。
“呀,真是不厚道啊!一个人偷偷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们说。”
呷着酒,久久都没有回应。

改变吗?
十年了,谁能依旧保持着不变?

就算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不也是从一个普通的、能看得见灵魂的高中生变成了扛着斩月与虚、破面对战的死神么?
然后在冬季大战后,回到了那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
从遇到她到穿界门前的离别,也不过春到冬,却是足以改变一生、缅怀一辈子的回忆。

“一护!你。。。你不回答我的话,是不是又在一个人想女朋友啦!啊啊啊!你跟水色都是坏人!”
启吾飙着泪水,高声喊叫着。

“真讨厌啊,浅野君。人家跟一护哪里一样了。。。”
“哇!不要用敬语啊!!!”

看着他们犹如高中时期般的吵吵闹闹,有一瞬间会给人一种一切未曾有过任何改变的错觉。

第三杯龙舌兰入喉,他已微醺。

“啊!那个穿黑色戏服的古装美女是要去演戏的吗?哈啰~~亲爱的美女。。。唔唔!!!”

酒醒三分,扭头看向了启吾挥手的方向。
原本提到嗓门了的心,断了弦似的重重落下。

除了黑压压的坐着一大群参加同学会的男女,哪有什么黑色戏服的美女?

“一护,你没看到么?就在那边啊。。。千鹤唔唔。。。”
浅野启吾努力挣脱石田和茶渡的手,对着一护说着似乎要证明自己不是在说谎似的。

“啊啊,是吗?”
“不是啦,黑崎君。浅野君他看错了,那个女生是铃哦!我们班上的国技铃同学哦!”
井上慌慌张张的摇了摇手,试图让一护相信不曾出现过什么穿着黑色古装戏服的女生。

啊啊,他了解他们的用心,所以也总是在这种情况下皱着眉、淡笑着给自己灌下了好几杯的酒,然后说着“啊啊,原来如此。”来让他们放心。

他当然也知道那个穿着死霸装的少女不会是露琪亚。

不是那一套电影里常演的即使看不到也感觉得到的理论,而是他知道也相信着她会在这些年内留在尸魂界好好修行,然后到了他们约定的那一天到现世来为他魂葬的。

所谓的黑发美女,他想,他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
毕竟,就算众人在试图隐隐藏藏的,那些称得上蹩脚的演技也没办法在他面前瞒天过海十几年的。


“喂,石田。”
他拿着刚泡好的热咖啡站在通外天台的门前喊着。
音量不大,却刚好能够传到不远处的石田耳里。

“让你的女朋友穿上义骸吧!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标上神经病的标签然后被赶出去的。”
石田不知道第几次在天台上偷偷约会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唉?你在说什么啊,黑崎。熬夜在急诊室帮忙得累坏脑袋了吗?”
他看了那装作若无其事要将一切责任归咎于他的幻觉的石田,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或你的女朋友把这个忘在我的桌上了。”
他摇了摇手中《死神女性协会五月刊》的杂志,转身离开,丝毫没有要归还的意思。

“喂,黑崎!”
只留下在身后呼叫着的石田一脸懊恼的着急着。


“黑崎医生真是勤劳啊,是在看医学杂志么?”
抬起头,一位护士小姐正站在他的跟前好奇地问着。

“不是,不过是石田送的八卦杂志罢了。”
他倚着电梯的墙,一边翻着手中的杂志,一边回复道。

“唉——原来黑崎医生也会看八卦杂志吗?”
那护士惊呼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啊,如果有她的话就会。”
电梯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低声说着,随即踏出了电梯。

捏在手上的《死神女性协会五月刊》的封面上,黑发紫眸的少女笑脸盈盈的抱着恰比比着胜利的手势。

“恭贺美少女死神朽木露琪亚升职为十三番队队长吗?”
紧缩的眉头微微舒展,嘴角扬起了笑。


“呐,看来你现在过得不错啊,露琪亚。想必恋次、白哉和一角他们也是吧!”
浅笑着看着封面上的人物在内心轻声说着。


“啊啊!我也过得很好呢,露琪亚。。。” 

【斜阳】一、十五

我宁可横亘着看不见尽头的穿界门、两地思念,也不愿一个人抛弃曾经并肩作战的记忆、留下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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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暮淡淡的在空座町上撒下了一地的昏黄。

他踩着街道上的碎石子,拐进了一家精品店,迎面而来的是一阵他不怎么喜欢的混杂着香精气味的冷气。
书包随意的甩在右肩上,左手抓起了一对挂着限量版牌子的恰比兔。

毫不怜香惜玉的抓法,一如当初他站在双极上拎着她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他对这只傻兔子依旧讨厌,对她依旧是那种更甚于友情与爱情的感觉。

抓兔、掏钱、结帐、离开。
也不理会那两个年轻的店员在背后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总是在新版恰比推出时,准时上门购买的橘发少年。

无他。
反正那些闲言闲语与怪异眼光早已成了习惯,懒得去阻止,那就无视就好了。

一路抓着兔子前进,也无意多看路边的花花草草和人群。
既然自己已无法看到灵,难不成还要杞人忧天的自行想象虚在攻击人类么?
“虚的事情请放心地交给尸魂界以及驻现世的死神处理吧。”
离开尸魂界前,浮竹队长不也是再三的交待他不要插手吗?

扯了扯嘴角,无奈的笑着。
也是,没能力的人就该安安分分的将砍虚、魂葬的工作交给死神吧!
啧!

“给我买只恰比吧!”
“又是那只蠢兔子?”
“什么?恰比才不蠢呢!”
拐进转角处,一对情侣抬杠着与他擦肩而过。

怔了,微颤的睫毛下是一对猛地放大了的棕眸。
唇微启,看着回眸处的黑发小个子少女却是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露。。。”
那一个单音节哽在喉头似的始终无法说出来。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你的恰比是在哪儿买的?”
抬首,少女的男友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问着。

“前边的精品店。”
指了指前方的路,淡淡的回答着。
“谢谢。”
点了点头,多看了那黑发少女一眼。

一样是黑发小个子,却始终不是她;
一样是抬杠拌嘴的两人,却始终不是他和她。
也是,世界上相像的人和事物何其多,却谁也不能代表谁、取代谁。

是吧?
露琪亚。。。

“喂,一护。真有你的。”
最后的月牙天冲击败了蓝染以后,她从黑腔中跃下、一脸的笑。
“啊啊!”
那是在他眼前一片黑暗以前,自己的脑袋所保留的记忆。

“黑崎先生只不过是在战斗中消耗太多精力了,自动陷入补眠状态而已,请不要担心。”
至于那突如其来的黑暗和昏厥,四番队的队长卯之花烈解释为操劳过度。

“哈哈哈。。。橘子头,真有你的啊!”
缠着纱布的恋次大笑着调侃对面病床上的他,而他也不忘左一句红毛狒狒、右一句阿散井君的亏他几句。

那日子原应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该一如既往地在平静中落幕。

“黑崎一护,山本总队长要见你。”
却在朽木白哉捎来的消息中泛起了波澜。

“啊啊,该不会是要封你为正式的死神什么的吧?真是恭喜了啊!”
红发死神靠在病床上大咧咧的笑着。
“噢!有可能呢。。。”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活力十足的跟随白哉踏入了一番队里的队长室。

“黑崎一护。”
明明是自己的名字,却在山本老头的口中变得极具威严和慑服力。

“是。”
看着一旁站着的众队长与露琪亚一眼,定了定神应道。

“你歼灭蓝染、保护了尸魂界的行为确实可嘉,但是经过六十四室的讨论以后,一致认为你的力量过于强大会导致。。。”
啰里啰唆的一大堆理由全没听进耳里。

唯一一句轰得他脑袋一片空白的,是山本如军令般严肃的“六十四室决定封印你作为死神的能力以及灵力。”

没有反驳、没有争执,只是低着头淡淡的问了一句“那么,我的记忆呢?”。

“清除记忆还是保留记忆,看在你多次帮助静灵廷与尸魂界的份上,老夫特别允许你可以自行选择。”


多次帮助尸魂界与静灵廷的份上吗?
嘴角已无力扬起半弯弧度,只是紧紧地抿着,让沉默在一番队的队长室内无尽的蔓延。

“怎么样,黑崎一护。你可有了决定?”

忘却了,不就是让那些打虚、对破面、砍十刃和消灭蓝染的记忆像按了退格键般的清除得一干二净,只留下属于正常高中生生活的记忆。
一片白茫茫的空白,就连原应属于他和她的那一块也会被连根拔起,不留下半点痕迹。

“保留。我要保留我的记忆。”
抬起头,坚定地说着。

他没有回头看她,却依旧可以感觉得到她轻颤着、诧异着、然后淡淡地笑着。

“黑崎一护,你确定吗?” 
“啊,我确定。”

即使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他也不愿让曾经共有过的记忆全部被抹煞掉。
那些并肩战斗、那些吵吵闹闹、那些她带来的改变和最初的相遇。
就算背负着那些回忆,也不愿意忘却那群在战斗中相识然后成了朋友的人们,不管是一角、恋次、白哉还是剑八也好。
即便曾经互相改变了彼此的命运与世界,互相的救赎与羁绊,他一点也不想忘却、也不想斩断。

“那好吧!”
山本总队长将手中的流刃若火重重的击在木制的地板上,落下了由浦原喜助负责将他死神的力量封印起来的指令。

翌日的穿界门前,站满了护廷十三番队的队长乃至于队员。
而唯一一个没到现场的十一番队队长更木剑八的灵压则在静灵廷中乱窜,想来,他的路痴本性即使是经过与虚圈一战后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改善。

她娇小的身影站在了众人的最前头,立于他之前。
一望无际的绿草坪上,两人默默地对望着。

“呐,一护。”
她先开了口。
“虚与整方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交给驻现世的死神处理就好了。”
“啊啊。。。明白了。”

“呐,一护。”
她看着他的棕眸,认真地唤着。
“啊?又怎么了?”
忍不住想要拌嘴,就算知道这是彼此最后一次对话亦然。
也许正因为是最后一次,才想更自然一点吧。。。

“要好好活着啊!等你活到205岁的那一天,我会到现世替你魂葬的。”
“哈?世界上最老的人瑞都没活过140呢!你以为人类都像你们死神一样吗?”

真是的。
明明应该很感性的话,被她说出来后居然变得满是吐槽点。

“喂!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说呢!你小子好歹也该说声谢谢吧!”
她毫不留情地踩着他的头对骂着,也不管后面一片惊呆了的死神众。

“呐,露琪亚。”
他突然停下拌嘴,认真地说着。
“就这么说定了。”
等到我百年归老的那一天,由你亲手魂葬。到时候,就能再度相见了吧!

“啊。”
她笑着,笑靥如花。

“那,再见了。”
握紧了拳、扬着嘴角跨过了穿界门。

那一刻,她的笑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上。
没有情侣别离的泪流与拥抱还是难分难舍的吻别。
就算只有那些再普通不过的拌嘴打闹也足矣。

所谓的羁绊,不正该是如此么?
凌驾于一切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