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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8月26日木曜日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九节

夜幕落下。
夜辉姬柔和的光芒在瑟瑟的秋风中,笼罩在夜晚的尸魂界之上。
她缓缓地走在通往流魂街的街道上,一直到了那间小却藏着半生记忆的木屋前,才停下。

“吱呀。。。”
她推开了门,慢慢地走了进去。

不大的木屋内,没有多少的摆设。
空气中除了淡淡的木头散发出来的气味以外,似乎还依稀残留着三个月前他所留下的气息。

她坐在榻榻米上吃着柿子饼,一口接一口的。
“乱菊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啊?”
那是为了女性死神协会主办的忘年会上做准备的时候,八千流问的问题。

——柿子饼哦。。。
“唉?不是糖果吗?”
“如果你说糖果的话,七绪就会答应给我买很多很多的糖果了。。。”
她摸了摸有些失望的八千流,淡淡的笑着。

为什么是柿子饼么?
无他。
不过是因为那是他在她饿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给她裹腹的食物。

无他。
不过是因为那是他们穷困的生活里,唯一能够给予饱和感的食物。

无他。
不过是因为那是他即使伤痕累累,也会给她带回来的食粮。

——银。。。
——你又去了哪里呢?
她想着。
碧绿色的双眸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心。

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三个月。
就连副队长吉良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队长给山本总队长办事去了。

——真是爱让人操心的家伙。。。
低声咕哝着。

“阿拉,乱菊这是在偷偷的想念着我么?”
“还是,在担心着我呢?”

她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关西腔的主人笑咪咪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银。。。

“阿拉,怎么哭了呢?”
“看到我回来,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
“我们家乱菊总算要结婚了呢。。。”
他摸了摸她的脸,依然笑着。

——谁因为担心你,哭了啊!
——白痴。。。
她咬了咬唇,否认着。

“乱菊还是那么的害羞呢。。。”
他俯身吻住了那欲还口的唇,然后慢慢的将她推倒在榻榻米上。

“呐,我回来了。。。”

——全文 终——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八节

她踏出穿界门,手中还提着几十袋从现世里带回来的战利品。
Prada,Padini,Channel,Miu Miu...
还有几支从法国巴黎入口的上等葡萄酒。

“喂喂!松本小姐,你这样猛刷卡,会不会将薪水花完了都还不了我钱啊?”
“我开的只是一家小小的店面,你这样会让我蒙受很大的损失呐。。。”
浦原喜助在电话的另一头用着幽怨的声音说着。

——阿拉,浦原先生。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
她笑着,随手又买下了5万日圆一双的长统靴。

“这不是小气的问题吧。。。”
——呐,浦原先生。
——如果我的薪水不够付的话,请直接向市丸银队长要。

“啊?”
他还来不及回答“我知道了。”,她就已经挂上了电话。
时值秋季。
他抛下那句“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的三个月以后。

女性死神协会的杂志上,除了登一些什么年度尸魂界美女大赏就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小新闻。
“呐呐,乱菊。。。”
“最近你和银有没有什么消息啊?这个月杂志的销量下滑了呢,我没钱买糖果了啊。。。”
八千流在会议时拉了拉她的衣角,撒娇似的说着。

“乱菊,我们不会忘记前几次热销是因为你的功劳的。”
“给,这是你应得的分红。”
伊势七绪推了推眼镜,将一叠的钞票递给了她。

——谢谢啊。。。
她接过手中的钞票,心里又开始想着明天到后天要如何翘班喝酒。

“所以说,又没有什么消息要透露给我们知道的?”
七绪一脸正经的问着。

——阿拉,这我就不知道了。
——市丸队长又没跟我说过要去哪里。
她笑着,左脚已经随着右脚的迈出后踏出了会议室。

然后就在她兴冲冲的和吉良他们喝着烧酒时,新一期的女性死神协会杂志的封面故事又再次卷起了一阵热潮,并打破了创刊以来的最高销售量。
“太好了,又可以买很多很多的糖果吃了呢!”
会长八千流听到七绪的报告后,兴奋的说着。

“神秘消失三个月的市丸银其实是在默默地准备着与松本乱菊的婚礼?”
当她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音无拿着一叠钱和赠本的时候了。
她呷在口中的酒只差一点就要喷在那个银带着一脸神秘表情的封面上了。

“我还以为队长是去处理山本总队长给的任务的。。。”
“原来是在筹备和乱菊小姐的婚礼啊!”
吉良先是一脸因为被市丸银隐瞒而受伤的模样,尔后想起了这终究是一桩好事似的又微微的笑了起来。

——唉!
——我可没这么说过啊。。。

他坐在树上,单手放在右膝上撑着脸,有些坏坏的笑着。
就这样俯视着前方正在喝酒的几人,还有否认着市丸银是为了筹备婚礼而消失三个月的她。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七节

他们俩躺在铺上了榻榻米的木质地板上。
比以前舒服多了。
她想。
也许是他最近刚修补的吧!

他躺在她身边,手指不听话的卷着她金色的发丝。
她微愠的拍掉了他的手。
一如既往。
像是百年以前那两个小小的她和他。

记忆中的他们,也是这样每晚共用着那一条缝缝补补过的棉被一起睡。
那时候她的头发不过及肩,他却喜欢在睡前去玩弄她的发丝。
然后在她微愠着拍掉他的手后,捏了捏她的脸,说了句“晚安”就笑嘻嘻的入了梦乡。

“呐,乱菊穿着浴服的样子也很漂亮呢。。。”
他搂着她的腰,轻轻地说着。

她转过身,毫无预防的对上了那一张猛地被放大了的笑脸。
——靠得那么近干嘛。。。
——你是想要吓死人啊!
她咕哝着。

“这么说真是令人伤心呢。。。”
他的右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说着。

“我明明是在赞美你啊,乱菊。。。”
他的双唇覆盖在她的唇瓣上,灵活的舌尖霸道却又不失温柔的撬开了她的贝齿。

——唔。。。
他的左手抓住了她乱动的手,顺势翻身将她压倒在下方。

“真是害羞的姑娘呢。。。”
“乱菊。”

他笑着。
那双薄薄的唇一点一点地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双眼、然后渐渐延伸到了锁骨的部位。

——银。。。
她注视着他的眼神师迷离的,带着诱人的美。

“唔。。。”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应和着。

——我爱你。。。
罗裳轻解。
她的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低语道。

“啊,我也是。。。”
他在她的娇喘声中笑着道。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照射在她的身上。
大概是还早的关系,暖暖的,很舒服。
她睁开眼,习惯的看向了自己的身旁。
昨夜拥着自己入眠的他已经不见。

“呐,乱菊。。。”
——唔。。。

“等我完成了山本老头给我派的任务,我们就结婚吧!”
——啊,这也算求婚么?
这一次和上一次的,怎么都那么没有诚意啊。。。
她小小的在心中抱怨了一下。

“这一次不是特地在以前我们一起住的地方说了吗?”
他笑着。

——唉。。。
还是拿他没辙。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没变。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哦!”
还是一样啊。。。
这家伙。

怎么老是不说一声就跑掉。
就不能说一声“我出门了。”什么的吗?
真是的。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六节

转眼夏至。
暖洋洋的春天,就这样在她懒洋洋的翘班喝酒的日子里度过了。

——啊!
——翘班喝烧酒果然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她一口干了碗中清澄的烧酒,豪迈的说道。

“乱菊小姐,这么说被日番谷队长听到的话,不太好吧。。。”
吉良看了看四周,有些紧张的低声说着。

——哈哈哈。。。
她笑着,迷离的眼神煞是迷人。

他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树影间细碎的阳光照在他满是笑意的脸上。
他看着她连续干了好几杯。
喝醉了的脸上布满了霞云,那一双眼神迷离的双眼却是越发张不开了。

跃下树,一个瞬步就赶在她醉倒在地上之前扶住了她。
——啊,银。。。
她轻声地念着他的名字。

“呀,醉倒了怎么办好呢?”
他故作的困扰的说着,然后将她背了起来。

“各位,不好意思啦!你们继续。。。”
依旧是那十年不变的笑容。
看似没恶意,却让在座的吉良和修兵心都咯噔的震了一下。

她倚在他的瘦削却给了她安全感的背上。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他才停了下来。

待她再次睁看双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身处在一件有些破烂的小木屋里。
破烂,却又熟悉的。
她看着那些斑驳的古木,还有那些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摆设,思绪仿佛又被牵引到了若干年前的那一些日子。
他和她,一起生活、一起笑的日子。

窗外的世界,已经从原先到白昼切换到了夜幕笼罩的夜晚。
他推开木门,手中拿着一件有着素色的、边上绣有菊花图样的浴服。
淡雅却又不失高贵。

“换上吧!”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看,我也穿着不是吗?”
她凝视着他,才察觉他已换上了一身白色的和服,配在他瘦削的身上正合适,好看极了。

——为什么要穿浴服啊?
——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只是转身合上门,给了她充裕的时间换上浴服。

“呀,看来当年我捡到的小女孩越变越漂亮了啊。。。”
她开门踏出小木屋的那一瞬间,他半带着戏谑的语调赞美着。

——你还没告诉我,我们穿着浴服做什么。
她轻轻用左手将金色的发丝拨到耳后,用略微严肃的表情掩饰了心中的欣喜。

“现在是夏季啊。。。”
——啊?

他笑了笑,牵起了她的手。
“去看祭典吧!”

她点了点头,任他拉着她走过流魂街最热闹的地方。
看着他给自己买的狐狸面具和给她买的水风船,互相牵着的手将暖意传到了彼此的心底。

他牵着她穿越过人群,最后他们的脚步停驻在一座小山上。
有别于街道上的热闹喧嚣,青翠的草地上只是一片宁静。

风就这样徐徐的吹过,带着夏天特有的潮湿。
他的双手放在身旁撑着向后倾的身子,双眼俯视着小山下方热闹的人群。

——不是说看祭典的么?
——怎么跑上来这儿了?
她躺在草地上看着他的侧脸问着。

他笑着,“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看着天,夜幕中满是零碎的星光。

“咻——”
视线中的黑夜忽地就被一道道亮光给划破。
“砰!”
然后再夜空中交错、绽开。

——是烟花啊。。。
她惊叹着。

“啊。。。”
“夏日的祭典,又怎么可以少了志波空鹤的眼花呢。。。”
他看着仰望着星空中的她,脸部的线条展露出了少有的温柔。

“回去吧!”
——哎。
烟花落幕后,他如是说着。
两只手,依旧牵着。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五节

一护和露琪亚的婚礼早已告一段落。
松本乱菊理所当然的已无什么好理由能让她光明正大的翘班了,尽管多数的时候她还是照做不误。

——天气这么好的清晨不喝几杯真是浪费啊。。。
她无奈捧着属于十番队的工作,踏在铺满了碎石的路上朝队舍走去。

——队长。
——这是总队长派下来的工作。

坐在队长桌前的日番谷冬狮郎看着又是一大叠的卷宗点了点头。
然后在乱菊看到四下无酒,正打算开溜之际叫住了她。

“松本,这边这一半就交给你了。”
——但是队长。。。

“太阳下山前看完。”
冬狮郎抬头看了她一眼,将那一半的卷宗推到了她的面前。

——是。。。
慵慵懒懒的应答着,心中却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样让修兵还是吉良给她送来几坛的烧酒。

“如果你提早做完了,就可以先离开。”
日番谷看了坐在副队长位置上的她一眼,淡淡地说着。
虽然是不太可能,但是总能让她把更多的注意力从酒和偷懒的事情上转开吧。
他如是想。

——那个,队长啊。。。
她趴在桌子上,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
他挑了挑眉。

——如果我做完了,你能把我放在队舍里的珍藏还我吗?
她指了指沙发附近的位置,那些总是东歪西倒的摆着的酒瓶都已不见踪影。

“恐怕不能。”
——唉?为什么?
她直起身子,一脸惊讶。

“全扔了。”
——啊!
——队长,你太浪费了!
她拍案而起。

他也不搭理她,继续的处理着手中的文件。
她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坐下来看着眼前的卷宗。

现世浮世绘町区出现死神不足的现象、流魂街第二十八区频频出现大虚攻击村民。。。
她好不容易忍着睡意,耐心的看完了一部分的卷宗。
“呀,日番谷队长和松本副队长真是勤劳啊!”
一把熟悉的关西腔却带着戏谑的语调打断了她的注意力。

——银?
“市丸队长,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日番谷冬狮郎放下手中的毛笔,对上那张笑眯眯的脸问道。

“哎呀,怎么办呢松本副队长?你们十番队的天才小队长好像不怎么欢迎我的到来呢!”
市丸银一脸困扰的看着乱菊,似乎等着她的解答。

——市丸队长,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哦!
她清了清嗓子,指着桌上的卷宗对市丸银道。

“真是冷淡啊。。。松本副队长。”
他眯着眼,有些受伤似的说着,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哪里悲伤了。
她也不应合他,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难得我这一次到现世出差还买了礼物奖励给全部的队长和副队长啊。。。”
——奖励?
她好奇的看着他。

他走向她,掏出了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给她。
“是酒心巧克力哦!听说很受现世女性的喜爱。。。”
“不知道,松本副队长喜不喜欢呢?”
他俯视着她,沉着嗓子问着。

——这。。。
她凝视着他,那弯弯的笑意在此刻竟是格外的具有魅力。
双颊,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这是作为松本副队长努力工作的奖励哦!”
他在她耳边说着,却在她欲回应时,一个瞬步来到了日番谷冬狮郎的跟前。

“当然,勤劳的天才小队长也有一份礼物作为奖励哦!”
“请叫我日番谷队长!”
对“天才小队长”这个称号已经忍无可忍的日番谷冬狮郎竭力压着怒气道。

“你看,这是你的礼物哦!”
他眯着眼掏出了一支毛笔。
“这是奖励你的努力哦!请继续努力吧!”
笑着,然后在日番谷冬狮郎的怒气爆发以前调皮的说了句“拜拜!”就潇洒的踏出了十番队队舍。

“这个混蛋。。。”
乱菊一边尝着酒心巧克力,一边看着自己的队长,不觉笑了。

——呐,队长。
“啊?”

——这不是很好吗?
半盒的巧克力入肚,她已经微醺。
——这样你就可以用新的毛笔努力地完成两人份的工作了!
然后也学市丸银那家伙一样,溜了出去。

“松——本!”
留下了那队长看着两人不知去哪儿了的背影,独自儿发火。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四节

清晨的曙光轻撒在她精致的脸上,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眼前那一扇窗前的小桌上插在花瓶里的两朵花。
百合与金盏菊。
恰是她十番队和他三番队的队花。

她坐了起来,手中抓着盖在身上的毯子。
——是你吗?银。。。
她想着。

她对自己是如何回到队舍的,可是完全没有印象。
只是模糊的记得自己喝着喝着,就想起了银那不知道是不是求婚的求婚。
然后。。。
似乎是朽木家开始放烟火,于是她就跟大伙一起看着、喝着,沉重的眼皮也合上了。

“啊,乱菊小姐,你醒啦。”
一把很柔和的男声响起。

——阿拉!是吉良啊!
她回过头,只见三番队的副队长正抱着一大叠的文件走了进来。

——你怎么会跑来我们十番队的队舍啊?
——你找我们家队长吗?
——他不在哦!
乱菊左看看,右望望不见自家的日番谷队长,便如是答道。

“那个。。。”
——怎么了?有急事?
——我是副队长,你也可以跟我说的。
她拍了拍胸口,一副“你可以信任我的,有什么尽管说”的模样。

“不是不是,其实这是我们三番队的队舍。”
“如果说乱菊小姐说的你自家的队长是市丸队长的话。。。我也不是要找他啦,只是要将这些山本总队长派下来的工作交给队长而已。”
吉良伊鹤将文件摆在队长桌后,连忙解释道。

——阿咧?我怎么会在三番队队舍?
——还有,那瓶花不是我摆在我们十番队队舍里的吗?

“那个,昨天乱菊小姐喝醉了,所以八千流小姐就联络了市丸队长来背你回去。。。”
“这瓶花是因为队长说百合和金盏菊配着很好看,所以采了插在瓶子里的。”
吉良低声地说着。

——真的是他啊。。。
她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想着。

吉良见她想得入神,也不打扰,自个儿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反正山本总队长给的工作那么多,能够趁队长来之前先完成一些,替队长分忧解扰一下还是比较好的。

——啊!糟了!
正当他努力的看着卷宗时,乱菊忽然惊呼。

“乱菊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忘了跟日番谷队长请假?”
她摇了摇头,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就朝外边奔去。

“呀,乱菊你这样风风火火的是不是要找我啊?”
刚踏入队舍的市丸银眯着眼凝视着眼前那个冲冲忙忙的女人,不觉停下脚步,笑着问道。

——才不是!
她咬着牙,一脸焦虑的与他擦肩而过。

“阿列,难道她也要认真的回十番队工作一回了吗?”
市丸银侧着脑袋,看着那个用起了瞬步全速奔跑的乱菊。

“但是十番队队舍似乎不是那个方向呢。。。”
他的眼睛眯得更甚了,嘴角的笑扬得老高。

另一边厢,在乱菊正努力赶去的女性死神协会的印刷室里,伊势七绪推了推发出反光的眼镜,一脸满意地笑着。
在她的手上拿着的,正是刚刚印刷好的本周双封面特刊的杂志。
一面是新婚的小夫妻,一护和露琪亚,配上了朽木白哉指定的“百年好合”字样;
另一面,则是蝉联了几周的封面情侣,背着酒醉的乱菊的市丸银,下边镶着的是由女性死神协会昨夜熬夜通过的标题“啊,趁着黑崎与朽木大喜的日子,我们也结婚去吧!”

“多亏了会长你的帮助,这回一定也会大卖的!”
七绪再次得意的推了推眼镜,向会长草鹿八千流报告道。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三节

黑崎一护和朽木露琪亚的婚礼在朽木白哉的监督与女性死神协会的全程跟踪报导下风风光光的进行了三天两夜。
其中最高兴的人,除却这一对幸福的新人和他们的家人不说,就要数松本乱菊了。

婚礼的第一天,黑崎家在全空座町里出名了贵的大酒店内宴请了众死神还有其他的亲友。
对她来说,美食倒还是其次,那一杯杯刚喝完又被斟满的酒才是所谓的天堂。

——呀,这些洋酒的味道一点也不输给尸魂界的呢!
——颜色也很特别呢!
她尝了尝酒杯里深红色的葡萄酒,赞叹著。

一杯方尽,随著婚礼进行曲的响起,一护挽著露琪亚踏入了大厅、入了主席。
随著司仪的介绍,小舞台上设置的白屏上开始播放出一个又一个由黑崎一心录制的“吾家有子拐媳妇”的片段。

“乱菊小姐,你的摄影机呢?我们不是该趁机多拍几组照片吗?”
她看向说话的人,只见一身洋礼服的七绪一边推著不断靠过来的京乐春水,一边低声地问著。

——不是已经有音无在负责了吗?
她指了指前方拿著照相机一个劲儿的按著快门的涅音无道。

“也是呢。。。”
她笑了笑,又继续的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播放的视频以及眼前的洋酒上。

——呐,银。
——虽然故事不尽相同,但是也许我们和他们都一样呢。
她看著画面上的一护和露琪亚想道。

——彼此相遇,然后改变了对方的世界。
——我们亦是如此,不是吗?
——如果没有当初那一块柿子饼,就没有今天的松本乱菊了呢。
——也许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成为死神来夺取回那个曾经属於我的什麽东西。
她想著,随又淡淡的笑了。

第二天的宴客依旧是在现世的空座町里进行著。
同样的酒店,却从昨日的洋式换成了古典的日式风格。

——呀,朽木你穿著这身和服真是漂亮呢!
她坐在给女宾专用的化妆室里看著眼前身著白无垢的露琪亚道。

“谢谢你。”
乱菊笑了笑,在自己梳起的云鬓上插上了一支金簪。

“这是他送的吧?”
露琪亚指了指她云鬓上的金簪,笑著问道。

——他?
“市丸银。。。队长。”

——嗯,是啊。
那是他们还小的时候,他在她的生日时给她带回来的。
虽然从质量上看,这并非什麽贵重的纯金打造的金簪,但是他的那份心意却让这支金簪在她的心里有了一份无法比拟的重要。

——你怎麽知道的?
“因为你将它收藏得很好,一看就是很重要的样子。”
“所以,我才觉得一定是跟市丸银。。。队长有关系。”

她笑了,捏了捏露琪亚的脸蛋。
趁著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爽快地干了一杯。

第三天的宴客是在尸魂界。
银那家夥大概还是没搞定山本给他的职务,依旧没有现身。
她穿著浴服、喝著免费的酒,心里倒是随著一瓶又一瓶灌下的烧酒泛起了微微的波澜。

看著前方那一对新人的身影和甜蜜的笑容,一个银色的身影不觉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然后从原先淡淡的思念一直扩大。。。

“怎麽样?等他们的喜事结束后,我们也风风光光的办场婚礼吧!”
——白痴,这也算是求婚麽?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二节

穿界门在空座町的上空缓缓的打开。
一踏出穿界门,一副与尸魂界截然不同的景象立即迎入了她的眼帘。

——呀!现世还是这麽热闹啊。。。
她看著身旁成群结队逛街的少年们如是感叹道。
回想起来,她上一次走在空座町的街道上,已然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也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季节、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一个是寒冷伤感的冬季、一个是春暖花开的春季。
一个是在尸魂界、一个是在现世。
重新踏入这块地方,感觉也不一样了。

——终於赶上了,蓝染。。。
——银!

简单的话语,内心却又是怎一个复杂的情绪?
两个人,两个背影。
没有什麽令人遗憾的交错。
有的只是一生的追逐。
追逐那个就连在睡梦之中也再熟悉不过的银色身影。

“你都站不稳了,为什麽要来?”
他依旧是那一弯高高扬起的笑。
“我没问你怎麽来啊,我的问题是你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为什麽还要到这里来?”

那是关心麽?
她看著他,额头因为从伤处不断传来的剧痛而沁出了一滴滴的冷汗。
她无法确定,无法确定那一弯笑和那些戏谑性的言语到底藏著什麽样的感情。
就像她一直无法确定他总是不告而别的原因一样。

有太多的话要问,却还是被他的白伏给止住。
再见到他的时候,就已是女性死神协会杂志上连登了好几期的封面故事。

“呐,抱歉呢,始终没能给你夺回你的东西。要能对你说声抱歉就好了。”
“我爱你,乱菊。。。”
他浴著血,翕动的双唇轻轻的拼出了几句一直没说出口的话。

——银!!!
她拖著受伤的身躯赶到了他的身边,眼泪就这样不顾一切的落下。

“傻瓜,怎麽哭了。”
他说著,还流著血的嘴角无力的上养著。

——你才是白痴!谁说要你夺回什麽东西了的。。。
带著泪怒斥著。

“阿拉阿拉,这个都被你听到了。。。”
“那麽后面一句你是不是也听到了?”

——什麽和什麽?你现在还有心情看玩笑?
明明都伤成那样了,那死性子还是没改。

“阿拉,你就承认你听到了嘛。。。”
“人家可没力气再说一遍了呢!”
他眯著眼装无辜的笑著。

——是吗?我可什麽也没听到。
“哦?那你过来一点。。。”
她又靠前了一点。
近得可以清楚地听到两人的心脏努力跳动的声音。

他用没受伤的手勾住了她的脖子,轻轻将她往前一拉、拉入了自己的怀里。
尔后,双唇绞缠,和著血和泪水的味道。

一星期后,这一幕果断的被女性死神协会一致通过为该月的杂志封面。
负责医疗和照料市丸银的四番队队长每一次看到乱菊去探望他,也免不了的要调侃一番。
什麽“市丸队长的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不能进行太激烈的活动。。。”之类的,弄得她老是要趁四番队队长去看访别的病人的时候才溜进去。

“乱菊小姐?你站在这里干什麽啊?你的脸怎麽那麽红啊?”
她回过神来,眼前站著一个一脸惊讶的井上。

——啊,是织姬啊!
——没什麽啦。。。
她抓了抓自己的长发,笑著说道。

“是这样啊。。。”
——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去购物吧!
语毕,就拉著井上朝浦原喜助的商店跑去。

“那个。。。购物不是这个方向吧。。。”
——傻瓜。
——不去拿我的义骸的话,我要怎麽购物啊?

【银菊】色恋粉雪·携手千年 第一节

“松——本!”
一大清早的,十番队队舍就传来了小个子队长每日必喊的情景。

——阿拉阿拉,队长。
——一大清早的,你还是精神得不得了阿。。
那气得自家队长暴跳如雷的罪魁祸首单手叉腰,另一手轻轻的捂著差点被队长的吼声给震聋了的耳朵,俨然一副事不关己、好整以暇的姿态。

“今天在给我把这些文件处理完以前,你哪里也不许去!”
日番谷冬狮郎一边指著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一边竭力忍耐著熊熊的怒火道。

他可没见过哪个副队长比松本这家夥更逍遥的了。
总是自己一个人跑去找八番队的队长京乐春水还是九番队和三番队的副队喝烧酒,喝醉了就跑回十番队的队舍将自己藏在沙发上的卷宗丢了一地,然后抱著沙发睡到日晒三竿。
再一句,“阿拉!真早啊,队长。”又不见人影。

——队长,这怎麽行呢?
“为什麽不行?”
他挑了挑眉问道。

——因为今天是一护那小子和朽木的婚礼啊!队长你也受邀出席了,不是吗?
——所以今天我们应该放下繁重的职务,好好的准备一下!
她一脸欣喜地说著。

——呐呐,今天就放假一天,好不好啊?队长。。。
她靠在堆叠的卷宗上,试图用撒娇来换取队长的点头放行。
——呐呐,队长,我们还可以提早出发到现世看看啊。。。

那小少年坐在椅子上听著自己的副队在旁边念著,脸上越是青筋暴条。
“在你去放假以前,先给我把这些卷宗看完、处理完。。。”

——队长,就一天嘛。。。
——今天可是一护和朽木的婚礼啊!

“你也不看看是谁昨天说要去陪朽木看场地、前天说要跟一护去试吃婚礼用的料理、大前天又说要去试婚纱的。所以说这些卷宗。。。”
那少年径自念著,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自家的副队又不知道溜到哪儿去了。

“松——本!”
早已逃出十番队队舍的松本乱菊听著队长那几乎要掀了队舍屋顶的怒吼声,不觉吐了吐舌头。
她拎著酒瓶漫无目的的绕著各番队的队舍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驻在三番队的队舍外。

“哟,你是在等我下班麽?”
一把极具特色的关西腔响起,半带著戏谑的语气。

她抬头对上了一对总是眯起的双眼,别过了头。
——才不是呢。
——我只是来问你和吉良要不要去参加一护和朽木的婚礼而已。

“就这样?”
他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嘴角的弧度也扬得更甚了一些。

——不然呢?
她抱著胸,仰望著他问道。

“我以为,我们乱菊也想结婚了呢。。。”
下一秒,他已经从原先的屋顶跃下、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双手换著她,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著。
“怎麽样,等他们的喜事结束后,我们俩也风风光光的办场婚礼吧!”

——你在开什麽玩笑啊。。。
她红著脸,推开了他。

“我是认真的啊!”
市丸银眯著眼、侧著头,一脸无辜的说著。

“在被蓝染打败之前,我不是不小心的在你面前来了个很感人的对白吗?还在后来很不巧的上了女性死神协会杂志的封面以及尸魂界十大最感人的告白之一呢!”
——这家夥根本是在炫耀吧。。。
她听著他自己在那边一脸委屈得说著,不觉在心中嘀咕道。

“所以没办法咯,我只好娶了我们家乱菊呢!”
那关西口音中带著些戏谑性的无奈。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后悔咯?
又没人叫你娶,你委屈个什麽劲儿啊?
乱菊老大不高兴的举起酒瓶,一骨碌的灌了下去。

“是有那麽一点。”
那眯眯眼的三番队队长看著眼前的金发女子,笑著说道。

“真后悔当初没看到你出现,结果一不小心的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第一次告白本来还打算用比较特别的方式说出来的啊。。。”
那家夥抓了抓自己的银发,嘴角依旧扬著弯弯的弧度。

——差点就死掉了才来说,这还不够特别吗?
她停下喝酒的动作,咕哝著。

“呀,你就跟黑崎一护那小子说,山本总队长很不好心的给了我一大堆的工作做,去不成他们的婚礼啦!”
他笑了笑,将话题再次回绕到一护和露琪亚的婚礼上。

——哦,你不去吗?
“啊,我和你一起去的话,岂不是会抢完了那小子和露琪亚小妹妹婚礼上的封头吗?毕竟,女性死神协会杂志更有兴趣追踪报导我们俩的新闻吧!”
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著,然后在最后顺势的吻在她的脸颊上。

——真是的!
待她回头,那一抹亮眼的银已然消失无踪。
只有属於他的气息,还残留在身上。

2010年8月15日日曜日

【陆雪】初雪 捌

——呐,冰丽。
——人,死了后会到彼岸吧?
——那么,妖怪呢?
——妖怪到哪儿去呢?

他站在奴良家的祖坟前看着属于她的墓碑轻轻地问着。
身边除了怀中的立夏之外,只剩下在寒风中抖动的小草。

“少主?”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谢绝了百鬼夜行到坟前的好意。

“但是,少主。。。”
——放心吧,没事的。
心领了首无他们的好意。

那是昼与夜即将交接的时分。
盛在杯中的妖铭酒,第一杯放在她的墓碑前。
——立夏刚满周岁,已经会叫我“父亲”了。
一边逗弄着怀中的立夏,一边浅笑着说道。

——谢谢你,冰丽。
笑着。
开始转红的瞳内涌着淡淡的悲伤。

不知道就这样站了多久,他才意识到夜已深。
——呐,等立夏学会叫“母亲”的时候我再带他来看你吧!
一口干了杯中的妖铭酒,他看着她的墓碑说着。

——再见了,冰丽。
——我爱你。。。

最后一句的三个字轻轻地吐出。
那是他一直没有亲口说出来的字语。

“陆生少爷,我也爱你呢!”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记忆中那把熟悉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笑了。

——我走了。
夜幕下,皑皑初雪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披上羽织、怀抱着立夏渐渐地消失在原野上。

坟前剩下的,只有落下的雪花和那一句在风中回荡着的“我爱你”。。。

——全文 终——

【陆雪】初雪 柒

“陆生少爷。”
她白皙的手轻轻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请你一定要幸福。”
“对不起,我无法再守护你了。但是,我相信加奈小姐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请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唇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她的唇角也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手却无力的垂了下去。

——冰丽!
——喂!冰丽!
——冰丽!!!
从焦虑的唤声换成了撕心裂肺的吼叫。
怀中的她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静静的躺在他的胸膛上,恍若冬眠似的。

“少主。”
听到那吼叫声而闯入房内的毛倡妓和首无拉开了门,怔怔的看着他抱着已经香消玉殒的冰丽。

——退下吧。
他背对着他们,淡淡地说着。

“少主!”
毛倡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首无给拦住了。
“那我们先下去了。”
门扉“吱呀。。。”一声的合上了。

垂首看着怀中的冰丽,睫毛下几滴晶莹闪烁着、静静地落下了。
心中,有一扇门扉也被重重的合上了。

“父亲?”
睁开眼,立夏小小的手正在推着不小心睡着了的自己。

——抱歉啊!
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短短的棕发。
歉意地笑着,脑海中却还是不断的播放着方才梦境中的自己和她。

“雪。”
立夏开心地说着,努力的拼出了“雪”的读音。
小小的双手拍着,发出了弱弱的掌声。

——啊,下雪了呢!
他轻倚着墙,看着外边落下了皑皑飘雪。

——时间过得真快呢。。。
——转眼,又是雪花初落,要迈入冬天了啊。。。
轻笑着、自语着,再次陷入了回忆。
那个属于他和她的回忆。

【陆雪】初雪 陆

已然入夜,身旁的加奈和立夏甜甜的入了梦乡。
手中的妖铭酒已空。
望了一眼小小的手中还抓着从祭典买回来的面具的立夏,不觉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那张惹人怜惜的睡颜。

——晚安了,立夏。
——晚安,冰丽。
低语着。
每晚都在重复的独白。

“晚安,陆生少爷。”
仿佛可以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在记忆中笑着回应。
于是就这样面对着立夏、侧躺着,沉沉的睡去。

“陆生少爷!起床了!不然上学就要迟到了!”
半眯着眼,只见晨曦透过打开的门扉洒入屋内。
冰丽怀抱着一大叠要洗的衣服对他说道。

——你还是那样的少根筋啊,冰丽。
——今天是假日呢!
抓了抓发,有些无可奈何的坐了起来。

“啊,是这样的吗?”
她侧着脑袋,努力的思考。

——嗯,而且今天不是要跟清继同学他们一起去游乐园吗?
“呜哇!少主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了!”
笑着。
拿她没办法啊。

“真是热闹啊!”
岛有些惊讶的感叹着。
“因为是假日的关系啊!”
冰丽接口道。
“真是聪明啊!及川同学。”

冰丽没有回应,只是好奇的巡视着游乐园内的设施。
“少主,这个、这个还有那个都很危险!”
她低声地在耳畔私语着,纤细的手指指向了前方的过山车、海盗船和鬼屋。

“啊,我们的冒险之旅就先从过山车那一站开始吧!”
清继宣布道。

“陆生少爷,请一定要和我一起!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她握紧了拳头说着。
最后却在众人开心的尖叫声结束后,抓着他的臂膀摇摇晃晃的下了车。
口中却依旧喃喃的念着,“我会保护你的,陆生少爷!”

——才不是,我会保护你的。
他在摩天轮上轻声地说着。

冰丽笑了笑,身影骤然消失在眼前。
“陆生少爷,请你一定要幸福哦!”
摩天轮还在旋转着,空气中却只剩下她的话在回荡。

——冰丽!
猛地坐了起来,冷汗湿了身上的和服。

“陆生君,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加奈拿着准备洗涤的衣服问道。
天空方亮,拂面的空气还带着几许属于夜的寒冷。

原来,只是梦啊。。。

【陆雪】初雪 伍

时值夏日。
正是一年之中,最多庙会与祭典的日子。

“陆生。”
停下了手中奥义!明镜止水。樱的练习,回过头。

——母亲?
——怎么了吗?

“今晚开始,似乎会有祭典呢!”
母亲奴良若菜捧着准备给百鬼的午饭,笑着说道。

——啊,是吗?
昼时的自己抓了抓脑袋,傻傻的笑着。

“不带加奈和立夏一起去看看么?”
“穿上浴服、拿着团扇和水风船去看看烟火,不是很好玩么?”
一脸的向往。
这种表情,似乎也曾在冰丽的脸上看过。

那是两年前夏日的祭典,两个人穿着花色的浴服。
“哇!好漂亮的烟火。”
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啊,确实很漂亮呢!
他牵着她的手,浅笑着。

“啊!陆生少爷,你的头发开始变长了!”
“会被发现的,不行不行。诅咒之吹雪 雪山。。。”

——没这个需要啊,冰丽。
他的手轻轻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将所有参与祭典的人们陷入昏迷。

“但是。。。”
——爬树吧!
“唉?”
笑着,抱着她跃上了河流旁的樱花树上。

轻搂着她,看着烟火在黑幕下璀璨。
嘴角不经意的,就扬了起来。

“陆生君?怎么了吗?”
加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旁,一脸的担心。
“大概是在想祭典的事情吧!”
站在廊上的母亲一边拉开门,一边笑着。

“祭典?”
那双瞳中闪烁着的是欣喜与期待的火花。
那种眼神,他也曾看过。
那是冰丽第一次听到他要带她去夏日祭典时的眼神。
满怀的期待。

——啊,今晚要去祭典吗?
“跟陆生君两个人一起吗?”
兴奋与期待夹杂的调儿。

——呃,还有立夏。。。
“嗯,好啊!”
眼前的加奈开心地笑着。
如夏花般灿烂。

那一夜,他抱着老是东张西望的立夏和她一起走在人声鼎沸的街道上。
同样是夏日的祭典,两个人穿着浴服走着。
时隔了两年,明明还是一样的场景。
却已是物事人非。

【陆雪】初雪 肆

那是夏夜,雨点滴滴嗒嗒的打落在屋檐上。
立夏软软的双手轻轻地抓着他,努力的撑起了自己。

“哦,立夏好棒哦!”
一旁的加奈鼓起了掌。
立夏站立着、看着她,也报以了灿烂的微笑。

他凝视着加奈,抿了抿唇。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加奈开始频密的出现在家里、开始习惯陪在他的身边、开始陪着立夏长大、开始习惯了满宅的妖怪,以及他属于夜的姿态。

——是冰丽的请求么?
她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要你来这里,是冰丽的请求么?
手紧紧的掐住了她的手臂,语气也明显的变得更为强硬。

“陆生君,虽然是及川同学提出的。但是,我来这里完全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手,松开了。

——是吗?
——何必呢?这对你并不公平。

“陆生君,爱和公平,两者之间是没有关系的。”
“有时候付出并不一定得到相等的回报。但是,那又如何呢?只要自己是真的爱着对方就好了啊!”

——也许吧!
那总是穿着和服和围巾的少女,也是这样吧?
不求回报的,付出着、守护着。
为了他、为了奴良组忙碌着、却快乐着。

——从今以后,换我来保护你了。我的新娘。。。
那是他对着身着白无垢的她的誓言。

“不,我也会保护陆生少爷的!”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啊,冰丽。
——今后,不管是昼时的我,还是夜晚姿态的我,都请多多指教了。

那是他在百鬼之前的誓言。
“哦!这边也请多多指教!”
她笑着,如樱般美丽。

“陆生君,我们。。。”
——你不后悔么?
抬起头对上的,是坚毅的眼神。

“这是及川同学的希望,也是我自己的意愿。我。。。也想给陆生君幸福!而且,我这一生只想嫁给陆生君。”
那一张脸涨得通红。

说什么好呢?
冰丽和加奈,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如果我说我的心都已经给了冰丽,你也不后悔么?
她怔了,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那双唇抿得发白。
“只要陆生君和立夏都幸福就好了。”
那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能吐出的一句话,是她噙着泪花说出来的。

——好。
轻轻地应了一声。

十天后,一个小小的婚礼在奴良家进行了。
不像两年前的婚礼般昭告天下。
不铺张、也没得到多少的祝福。

“你在搞什么?雪女姐姐她。。。”
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怒气冲天猩影,眼中看不见当新郎官的喜悦。
——这是冰丽的要求。
“你。。。”
——我亲口答应她了的。
——来不及反悔了啊。。。
温热的泪水就这样从眼镜滑落,滴在猩影的手上。

“如果这是雪女姐姐的愿望的话,她想必也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新郎这样的。你这样的话,她可是会心疼的。”
猩影放开了他,戴上了不离手的面具。

——啊,也是呢。
他扬了扬嘴角,想起了那个由始至终只想要自己获得幸福的女孩。

那一晚,无月。

【陆雪】初雪 叁

天,迷蒙蒙的亮。
廊上,刚泡好的茶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看来昨夜你又率领百鬼夜行了呢!”
爷爷呷了口茶,看着未央的夜。

——嗯,是啊。
淡淡的调儿,不说明什么、也不回应什么。

“这样做对加奈公平么?”
——真不像你会说的话呢,老爷子。
偏着头,岔开了不想回答的提问。

“回答老夫的问题就好了,小子。”
双唇翕动着,却良久也说不出什么。
只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冰丽,这样做对加奈、对你都不公平啊!
那娇小的身躯在怀中喘息着,精致的脸蛋儿显得越发苍白。
冰雕似的,冰冷易化。

“陆生少爷,请你一定要幸福。我相信,加奈小姐她,一定会给你幸福的。”
——冰丽。。。
“加奈小姐她可是非常喜欢陆生少爷的哦!不管是哪个形态的陆生少爷。”

——所以呢?
——她喜欢我又如何呢?

“如果加奈小姐是那个能给陆生少爷幸福的人的话,就请陆生少爷忘了我,和加奈小姐在一起。”
那冰冷的手握紧了他的手。

——你真是傻,加奈她不会答应的。
——这么做对她并不公平。

“会的,加奈小姐她可是完全被陆生少爷迷住了呢!”
浅浅的笑意挂在她的嘴角上。
“我真是幸福呢,能够和陆生少爷在一起。”
“对不起啊,陆生少爷。。。我已经不能再继续守护着你了。”

抱紧了她,眼眶有点湿。
——别说话了,明天起来你又会元气满满的了。
——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和我们的儿子去百鬼夜行哦!

那些话,也不知道是谁在鼓励谁。
是说服自己么?
还是在鼓励雪女?
也许都有吧,谁也说不清楚。

“陆生少爷。”
——嗯?
“请一定要答应我,和加奈小姐一起幸福的活下去哦!”
——冰丽。。。
被握着的手再次被捏得老紧。

——嗯,好吧。。。
——我答应你。
有些无奈,只好哄小孩似的点了点头。
反正,睡饱后,明天的她又会元气满满的乱跑了吧!
这个,拿不准是什么产后忧郁症之类的吧!
没想到妖怪也会有产后忧郁症啊!

轻笑着。
蜻蜓点水般的将唇落在了她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上。

“喂!陆生。”
回过头,看着身旁的爷爷,才察觉已经湿了眶。

——怎么了。
若无其事的问着。
当然了,湿了眶还要装做没事,就连白痴都能看得出来。
自己,也是知道的。

“茶凉了。”
——哦。

记忆中的那一天,是雪花初落之时。

【陆雪】初雪 贰

轻轻拉开了门扉,微微的寒意袭卷而来。
回首,视线停驻在棉被里的人儿身上。
眉,低敛。
血红色的眸中,只有歉意,没有爱。

纵身跃上了樱花树,口中叼着从怀中取出的烟斗。
“陆生少爷。”
没来由地,怀念起那一把清脆的嗓音。

——说过会守护你的了啊,冰丽。。。
——是我说了诅咒什么的,打破就好了。
握着的手,冰冰凉凉的。
——所以说啊,将你的心和身体都交给我吧!

“少主。。。”
少女般的娇羞。
——爷爷和奴良组的百鬼都已经答应了的哦!
半带着玩味的语气。
“唉?”
俯首,吻了下去。

“呀!真不愧是我的孙子呢!完全得到我的真传呢!”
“唔唔。。。”
半开着左眼看向了樱花树后方的爷爷和应合着的鸦天狗。
——嘛,随他们去好了。

“阿拉,少主。这么夜了,还未就寝么?”
——哦,是毛倡妓和首无啊。
——召集百鬼,我们去散步吧。

【陆雪】初雪 壹

立夏。
奴良立夏。

“立夏?是在五月五日出世的孩子么?”
——不是,他是一月出世的孩子。
总是半扬着嘴角解释着。
——为什么?
喃喃的念着、重复着。
——立夏、立夏。
——生于冬雪,立于夏。

扬起的嘴角,看不见笑意。
曾经闪耀的双瞳,黯淡的溢着悲伤。

——为了什么?呵!
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孩。
刚满周岁的奴良立夏甜甜的睡着、在这一场初雪中。

——立夏、立夏。
——生于冬雪、立于夏。

抬头仰望着缓缓飘落的初雪,雪白的、晶莹的、冰冰冷冷的。
像极了那个握着冰刃,说着“未来永劫,由我来守护!”的她。
对敌的时候,冰冷坚毅。

雪花飘飘、落在手背上,凉凉的。
像是她在黑暗中找到他的时候,轻轻牵着他的手。
冰凉却温柔。

——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吧!
不置可否的回答着。
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个底吧!
自嘲般的想着、笑着。

说不清啊。。。
感觉什么的。
是一时的感慨、一时的兴起还是思念?

理不清。
还是说自己根本不想去理清。

这个名字,也许追根究底,不过就是自己在提醒着自己。
那个还来不及开始、还来不及爆发就被扼杀的美满生活。

廊外的樱花树上,皑皑初雪轻缀着。
初雪,呵!
是结束,还是开始?

2010年8月5日木曜日

【La température d'aube】Chapter 3

她站在法国普罗旺斯的一角、四周一片紫色的花海飘着淡淡忧郁的香气。

白色的画纸上,一对新人纯真甜蜜的笑颜在她的画笔下绽放。

有别于摄影镜头下的唯美和浪漫,熏染在画纸上的彩色和香气更具一种别样的青春与活力,就如她眼前这一对在薰衣草庄园里一脸甜蜜的新郎与新娘一样。

她享受着这一切。

以至于忘了是谁说过,那清澄干净的蓝天下,普罗旺斯熏衣草的香气散发在空气中像是一杯温暖的红茶沁入心扉、让人的神经舒缓。

也许是出至于哪一本书吧?

她扬了扬嘴角、浅浅的,如是想到。

一阵潺潺的流水声忽然响起,她不得不停下了上色的动作,皱着眉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嘿!”

轻快的口气、一如既往,她不觉将眉头锁的更紧。

“我正在工作。”

她轻柔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味道,另一头的他却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你最爱的薰衣草园,不是吗?北海道也是有薰衣草的,有没有考虑回来一趟?”

他顿了顿,然后在她正要开口回应的时候接了下去。

“你最喜欢的小说家,Véronique也特别指定你给她的小说画插画哦!”

Véronique?

她笑了,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责任编辑也就是在电话另一端的游佐晋助确实是一个非常懂得“处理”他们这些追求自由和喜欢创作的画家。

“怎么样,有兴趣吗?Véronique现在人在东京,如果你愿意接下的话,明天早上八点我在羽田机场接你。”

“那,麻烦你了。”

她挂了电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仰起头,带着歉意的看向眼前这一对法国新人,她的画笔轻轻的在画纸上勾勒出了最后一笔。

“Je vous souhaite bonheur."

她带着最真诚的祝福将刚完成的画,交到了他们的手中。

"Je vous en remercie!"

她笑着接受了来自他们的谢意以及那足以付清她来回法日两国双程机票的支票。

离开前,她再次回首看了那一片令她着迷的紫。

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么?

她笑了笑。

祝福你们啊。。。

转身离开,背景是热情拥吻的新人和花海。

2010年7月22日木曜日

【La température d'aube】Chapter 2

飞机降落在成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

他开了机,想说要麻烦翔那家伙过来接他,传进耳里的却是一把清脆的女声。

“您拨打的号码未开机。”

耸了耸肩,无奈的叹了口气。

翔那家伙八成又认识新的女朋友忙着约会去了,再不然就是在家里睡得忘了时间了。

他打了的士,一路望着窗外樱花簌簌落下,直到家门口才匆匆地从钱包内抓了几千元塞给了司机。

“叮咚。。。”

“来了来了!”

门一开,他怔了。

“宫野?你怎么会有我们家钥匙?”

眼前的少女笑了笑,没有回应。

“谁啊?”

屋内人字拖与地板摩擦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响起,一位红发男子披散着略微凌乱的长发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看看谁回来了?”

先前开门的少女回眸笑着说道,随即又将眼神投注在还在怔怔呆立的他的身上。

“噢~莲,是你啊!我不是说下了机给我打个电话么?”

红发男子的眼睛亮了起来,一拳击在他的左胸上。

“我可是给你拨了电话的,只是有人交了新女友,朋友就往脑后扔了。”

莲抓了抓自己的蓝发,带着半丝不悦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是说宫野吧?别开玩笑了,她可看不上我这种做模特儿的。人家喜欢有才华的呢!”

翔望了那满脸通红的少女,半带戏虐的勾起了左嘴角。

“是吗?”

他笑了笑,却没去注意宫野凛的否认。

看似疑问句的句子,只不过是结束话题的句点。

“这次去巴黎有没有什么收获?浪漫的异国恋?骑马之旅?”

翔用手肘推了推他好奇地问道。

一丝异样的刘彩闪过他的眼底,轻轻地在他的嘴角上扬起了一弯帅气的弧度。

“暗室的钥匙呢?”

“在这。”

翔将钥匙抛了过去。

“明天见。”

他接着钥匙,在空中晃了晃一派潇洒地说道。

“啊?你不是说了你回来要请我吃晚餐的吗?”

他抿了抿不住往上扬的嘴角,转开了暗室的木门。

记忆中那个恬静作画的少女又再次涌上心头。

那一丝淡淡的笑,悄悄地化作巴黎的一道美景,将他的记忆停留在了海神喷泉之前。

2010年7月20日火曜日

【La température d'aube】Chapter 1

巴黎市中心、塞纳河北岸、香榭丽舍大街东端

协和广场 Place de la Concorde à Paris


距离飞往日本的航班起飞的时间还有六个小时,他却被眼前的棕发男子硬是从整理行李的忙碌中给拉了出来。

“身为摄影爱好者的你,那么难得来一趟巴黎,一定不会想要错过拍摄历史古迹的大好机会吧!”

利奥比手划脚的指着周围的建筑物,说起了数百年前的历史。

说起了那个曾是路易十六与罗伯斯庇尔的断头台。

而这个法国最著名的广场和世界最美丽的广场之一的协和广场在蔚蓝的天幕下,淡淡的散着来自过去的忧伤。

他并没有仔细得去聆听利奥的历史课,只是漫无目的的按着相机的快门。

他从镜头内看着一栋栋漆得惨白的建筑物在镁光灯下映入眼帘,没有意义、没有灵魂。

一路向南边走去,仿拟罗马圣彼得广场喷泉的海神喷泉远远的就吸引住了他的眼球。

他大步的走了过去,抛下了正与熟人打招呼的利奥。

那个时候他不得不承认,吸引他的不是海神喷泉,而是在海神喷泉旁作画的那个少女。

她眼眉低敛,清秀的脸上满是专注。

白皙的手轻轻挥动,带动着那一支被她赋予生命里的笔在空白的画纸上画下了她眼中的世界。

他黑色的双瞳亮了起来,举起了相机,调整位置、按快门、换角度,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镜头中的少女恬静的画着,周围的风景似乎随之凝结在一个静谧优雅的境界。

她是一幅画,融入在了巴黎协和广场的一幅画。

他如是想道。

“嘿!原来你在这儿,我还在想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回过头,利奥一脸灿烂的笑。

“对了,卢浮宫就在那儿。让我带你见识见识蒙娜丽莎微笑的魅力吧!”

“哦,好啊。”

利奥又开始说起了法国那些悠远的历史,冗长又烦闷。

他回头看了海神喷泉一眼,那个少女依旧侧着脑袋,静静的沉醉在自己的世界。

他抓了抓自己蓝色的头发,踏出了协和广场。

杜乐丽花园的千叶在微风之中曼妙的起舞,迎接着慕名而来的旅客。

“小姐,请问你愿意出售你的话么?”

“对不起,这是非卖品。”

从少女身后的清泉映出来的,是一位帅气的蓝发少年举着相机拍摄海神喷泉的图画。

2010年3月22日月曜日

【月明人倚楼】第十节 (完结)

他步上楼台,她娇小的身影立刻映入眼帘。

倚着楼台望月,孤独纤瘦。


她一身的白,却不是新娘着的白无垢,而是一件纯白的和服。

没有什么喜事,更没有什么她和白哉的婚礼,不过是她为了画上句点而用的借口。

每每一回想起来,心,就会揪得很痛,却已无泪。


“露琪亚。”

她回首,接过了他手中的贺卡。


“祝你们幸福。”五个端正的大字写在了贺卡的正中央,署名是——黑崎一护。


两行不易察觉的小字轻轻的被她念了出来。

泪,湿了眶。


“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虽然我尝试过去做你要我做的事情。但我和茜泪始终是不可能的。。。”


“ps:我,依然还在这里。。。”

-END-

【月明人倚楼】第九节

醇厚的酒香在空气中蔓延,带着浓烈的伤愁。

他迷离的眼,目送着那一头红发消失在穿界门内。


今天是她和白哉的大喜之日。

他却一身的黑,无力的躺在红色的屋瓦上。



“我会祝福你的,要幸福啊!”

他望着秋月幽淡淡的月光,轻声说着。


被风吹得掀开了的年历,在风中狂舞。

如果仔细的看就会发现,每一个十二月三十一日上都写上了一行大字。



我,依然还在。

【月明人倚楼】第八节

夜幕似层乌纱笼罩着苍穹。

他站在天台,白色的医生袍在夜空下格外显眼。

仰首,口中的灌装咖啡就这样咕噜咕噜的灌了下去。

提神吗?

不,品不到咖啡之心独有的甜味的咖啡,只是苦得令他作呕而已。



她缓缓的走向前,手中捏着一封因为紧张而被捏得起了皱褶的信。

忘了是哪一个好又跟她说,九月十四日好歹也是金色情人节,表白成功的几率一定会比平时来得大得多。

她竟也傻傻的相信了,费了一天的时间才写好了手中又长又厚的情书。



“一护。”

她离他,仅有一步之遥。

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如此清晰可闻。



他侧着头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心,如止水,与她慌乱的心跳恰恰相反。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

他盯着茜泪递过来的信,没有伸手去接。



一抹紫影在脑海内闪现,像烙印般热辣辣的痛。

“和茜泪在一起吧。。。”

反复回荡的句子,犹如不醒的梦魇般纠缠紧绕,心里莫名的开始了烦躁。



俯下身,她的双眼因他五官的逼近而合了上来,带着满怀的期待。

露琪亚站在楼梯前的门口,远远的看着他和她双唇即将交缠。



她转身打开了穿界门,一行泪落在水泥地上。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吗?朽木露琪亚。。。”

轻声自问,头也不回的随着地狱蝶离开了现世。



“对不起。”

他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终究没有吻下去。

“为什么?”

她张开眼,泪水决了堤。


他无奈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

“有一个人,始终还在。”

【月明人倚楼】第七节

有时候,我们可以隔着两个世界彼此思念;

有时候,我们可以凭借着昔日的回忆不断重温那些隐形的爱。

但,我们却总在好不容易相见时,除了注视彼此,脑海中曾酝酿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隔别多年后的再次见面,已然是她到现世后的第四天。

“黑崎医生,这位是朽木露琪亚小姐。她是从这个月开始进行实习的护士。。。”

护士长的话在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已被自动调至了无声的状态,四周像电影中荒谬的情节一样,在她淡淡的笑容静止不动。

瞳孔因为惊喜而深锁,后又渐渐放大,似乎贪婪的想要弥补这十三年间不曾见面的空洞。

曾经单独时酝酿了数万遍重逢时的对白,也在这一瞬间化为了一片空白。



“到我办公室来吧!”

他清了清喉咙,打破了维持数分钟的静默。

她顺从的点点头,嘴角依旧扬着浅浅的笑。

她跟在他身后,看那一头橘发在灯光下耀着暖暖的光芒,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一个逆光扛着斩月的橘发少年。



“吱呀。。。”

他扭动门把,打开了门。

希尔费格淡淡的香气混在空气中,若有似乎的扑鼻而来。

带着悲伤却有些甜的香气,像是等待一个人的感觉。

她如是想。



“给。”

插上了吸管的包装果汁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伸出的手,指尖微颤。

“谢谢。”

吸了一口,入口的依旧是当年那甜甜的橙汁。

原来,他还记得。



“怎么突然跑来现世了?该不会是白哉那家伙不给你买恰比,所以就闹脾气离家出走了吧?”

他抓了抓发,用一贯的语气和对白开了场。

“才不是!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为了恰比,你是。

他笑了,紧锁的眉悄悄的、稍稍的松了开来。

“笑什么?你认为我很小气吗?”

她怒着将他的头狠狠地踩在脚下,一如当年。

在尸魂界维持了十三年的淡漠,早已在两人重逢的瞬间瓦解。



“没有。我只是想,羁绊这种关系,果然是生生世世都断不了的牵绊呢!”

他靠在墙上,望着她说道。

她咬着下唇,沉默了下来。



“一护,茜泪喜欢你,对吧?”

他怔了怔,良久才想起了那些在医院里传开的流言蜚语。

早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由人造的谣,闹得沸沸扬扬。

他却未曾出面澄清或是有任何表态,只是单纯的相信清者自清。


“你在意这件事情?”

心中暗自窃喜。

她摇首,一脸的严肃,来现世的目的在耳际回荡着,不断地提醒她要将一切了结。



“呐,一护。和茜泪在一起吧!”

她忘了自己是怎样平静的说出这一番话的,心,被刀凌迟般的痛。



他困难的咽了咽口中的唾沫,一脸的难以置信。

十三年的等待,在今天满心以为终于能把一切拉回当初遵循的轨道时,却换来了一场空?


“喂!露琪亚,别开玩笑了。”

他皱着眉,喉头干燥得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嘶哑。



“我是认真的。还有,下个星期是我和白哉大哥的婚礼,你们会祝福我吧!”

你们?

我们。

门再度合上的那一瞬间,他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在米白色的墙上。



原来,她这一次回来,就是为了撮合他和茜泪吗?

原来,她和白哉就快要结婚了吗?


他望着落地窗外的红叶簌簌落下,遍地的枯黄。

内心,亦是应景的怅然萧索,就连苦笑的力气也丧失了。


泪,流满面。

【月明人倚楼】第六节

流年似水不断的在指缝间流逝。

抓,抓不住。

留,留不了。

只有手中湿润的感觉清楚地提醒着她,水曾流过的痕迹。



她倚着楼台,看雪落在樱花树的树丫上,白茫茫的一片。

那一夜无月,只有零碎的寒星像玻璃的碎片,在黑夜中闪着光。

紫色碎花和服的裙摆,在寒风中微微扬起一角,露出了她白皙、均称的双脚。



“请你转告她,我还在这里。”

喉头涩涩的,一时间所有的话如哽在喉。

“一护。。。”

右手轻放在左胸口上,感觉着自己因他而乱了拍子的心跳,纤瘦的手慢慢的握成了拳,
直到指节都发了白才松开了手。


“浦原先生说,一护体内的虚封印得很成功。”

她背着他,双眼有些湿润。

“所以浦原先生认为,你如果要去见他也是没问题的。”

他没有挑明了说,她也明白他的想法,却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然后这样,又过了十年。


当她从回忆中醒来,一片雪花就在她眼前飘落在她轻扶着栏的手上。

她舔了舔手上的雪花,冰冰的带点咸,混了泪水的味道。

白皑皑的雪在舌尖化开,入喉,意外的有些甜,像是初恋的味道。



他缓缓地走上来,嗒嗒。。。

嗒嗒。。。

刻意放重了脚步声,她却不觉,只是合上紫眸,回忆着舌尖残留的一丝甜。



风凄凄,影摇摇。

他迎风而立,银白风花纱在寒风中高傲的扬着,系着朽木家族的骄傲。


“露琪亚。”

她回眸,低低的叫了一声“白哉大哥。”,没有半丝累赘的感情。

他眉目低敛,头上的牵星嵌在夜里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周围一阵的静默。


“你想去见黑崎一护吗?”

她没有回答,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跳却又开始了慌乱。

那一头橘发在脑海中晃动着、拉扯着心上的每一寸肉。



见,或是不见?

她一时也拿不下主意。忘了是谁跟她说,“嘿,他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继续等待。”,像是暮鼓晨钟般震痛了她的双耳。

恍然憬悟。

也是,他毕竟只是代理死神,终究有一天,还是会面对衰老和死亡。


“浦原已经说了没问题,如果你要去,总队长那边不用担心。”

沉稳的嗓音中少了六十年前的冰冷淡漠,语气中多了几分属于亲情的关怀。

那一种暖,像和煦春风过面,拂在脸上,暖至心底。



“白哉大哥,我决定了。我要去现世七天。”

灵魂的救赎、亲情的温暖,她很清楚是谁给了她这一些。

橘,亮眼的橘。

正因为清楚明白,所以她才更应该让这一切画上一个圆满的句点,而不是让他在现世、在等待中度过一个又一个的十年。

白哉凝望着她,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风起,衣袂飘飘,她墨色长发在风中凌乱。


“夜寒,早点休息。”

他将银白风花纱披在她肩上,转身离去。

回眸处,她修长的五指紧紧抓着肩上的银白风花纱,一声低低的“一护。。。”像是幽幽的叹息声,在楼宇中缠绕不去。

【月明人倚楼】第五节

Colors ——《To be with You》

Thousands of day and night
I had been searching in my dream
Chasing the shadow that you left
In my heart through the years
Can you see the rain falling inside my heart
And the tears hide in the rain
Can you feel the sadness in my heart
It just like the rain never stops
Since you have gone
Have you heard before a legend
The rain drags black sun down
But the rain dried by the white moon
It sounds like our story
Only you can stop the rain in my heart
To save my soul
Only you
And I just wanna to be with you
From now to forever


[第五节]

天刚刚破晓,迷蒙蒙的亮。

Colors的《To be with You》自耳机传到了耳蜗。

缓缓的、柔和的,像是在他身旁清唱着他和她的故事。

他如是想。

但在怎么感触良多,那也不过是一首歌。

唱着不知名人物的故事,描绘着两个陌生灵魂的爱情。


他靠在椅背上哼唱着,桌上的课本被翻开的页数,依旧是两小时前的第一百六十八页,圈满了重点的课文内不协调的写着五个歪歪斜斜的小字。

朽木露琪亚。



夜风轻轻的吹,带着樱花独有的淡淡香气。

“在听什么?”

他转过头,看那头红发的主人不知何时开始在窗边抱着左膝坐下。

他摘下耳机,随手将MP3朝恋次扔去。

口中还在哼哼那一句百唱不厌的歌词。

To be with You——为了和你在一起,像薰衣草给人的感觉,有点浪漫、又有点淡淡的忧伤。


“这在唱什么?没听懂。”

他没接话,只是轻触着课本,属于她的名字。

“这是什么语言?现代语?怎么这么怪腔怪调啊?现世的人现在都这么说话的吗?”

“这是一首英文歌,To be with You,为了和你在一起。”



“一护,什么是k死?”

英语,对她来说是一门最棘手的科目。

他放下手中的杂志,看她指着的那一个英文单词,嘴角抽动着强忍住笑意。

“是cats,不是k死啦!cats就是猫。”

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嘴里还叼着她最爱的彩色画笔。像猫似的。


“一护,我知道了!”

她握着画笔,开始在自己的涂鸦本上涂涂画画,白皙的脸上漾着流彩。

他望着她,嘴角上扬,勾勒出了幸福的弧度。

“一护,你知道为什么英国人管猫叫k死吗?”

依旧是那发音不准的英文。

“你一定不知道吧!呵呵!因为英国人很讨厌猫啊!”

她兴致勃勃地翻着画册,一边指着图,一边解释道。

“你看,一只猫,看到了就要k。如果看到两只以上的猫,就要k死。由此可见,英国人对猫是非常厌恶的。”

“歪理。”

他翻了个白眼,嘴角依旧带着浓浓的笑意。

那是只有她那不可思议的脑袋才能想得出来的东西吧。

“什么歪理?我就觉得很有道理啊!”

“也许没有你这愚蠢可笑的图解的话,我还会觉得有千分之一的可信度吧。”

“什么?”

她怒着将画册往他头上砸去,他将之理解为恼羞成怒。


这种吵吵闹闹的氛围,不知何故却在这平静的夜里让他更为思念起来。

总有一种感觉,甜蜜和幸福的气息总是在每一次的拌嘴和吵闹中融入在空气里。

捕捉不到,却又确实存在过。

在那一些平凡,却有她的生活中。。。

兴许吧,幸福简单如是。



“一护。”

恋次清了清喉咙,将他从回想中拉了回来。

“明天我要回尸魂界一趟去向山本总队长报告现世的情况。。。”

有意的停顿,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期待些什么?

恋次知道,他也知道,却谁也没先开口道破。

“噢,是吗?”

良久,他才抓了抓头,带点敷衍的说道。

他知道那不是恋次要的答案,却说不出更好的回答。


他,以及他,都希望她幸福;

他,以及他,都想给她幸福;

他,以及他,都愿意为她捕捉那如泡影般的幸福。

但,那又如何?


“别来找我。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幸福如履薄冰,在不经意间就会破碎。

他没有追上去,也没有问她原因,只是看着她的身影在视线中渐远、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然后在最终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内,只剩下一个深深的烙印在脑海中越痛越清晰。

如果这是她要的、如果这能让她幸福,那他愿意一个人承受这种痛。



“喂,一护。有没有什么话要我转达给她的?”

“请你告诉她,我还在这里。”

2010年3月1日月曜日

【月明人倚楼】第四节

“早啊!黑崎君。”

他皱着眉,点了点头略作回应。

“啧!黑崎一护那家伙真是拽死了。”

“是啊!是啊!也只有像织姬那么善良的女生才愿意每天和他打招呼吧!”

他径自越过人群,随手将书包甩在桌子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


讲堂内的冷气呼呼的的直往他身上吹,他不觉拉了拉身上的深蓝色外套,以抵御那一股寒冷将名为宿醉的头痛恶化。

“你没事吧?”

他转过头,只见一个女生将手放在他的肩上,一脸担忧。

“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要请假吗?”

他锁紧了眉,举起手推开了那只向他额头伸来的手。

“我没事。”

他拿起桌上的盒装果汁,淡淡的抛下了那一句话便留下了呆立在旁的茜泪,走出了讲堂。



风,轻轻的吹。

他捂着疼得欲裂开的脑袋,靠在天台的栏杆上,上锁的眉依旧未解。

握在手中的盒装果汁插了吸管,惯性的向旁递去,却又无力的垂下了首。

低眉,身旁的位置在这三年间空洞洞的,少了些什么。

扯了扯嘴角,一股酸楚自心底涌出,被思念裹上厚厚糖衣的回忆也一股脑儿的随之布满全身,像是毫无预警的海啸般,几乎要将他给淹没。



雨点滴滴答答的打在天台上,打湿了被压得走形的盒装果汁,冲淡了留了一地的橙汁。

他仰着头,任雨水侵蚀着自己的眼睛,复合上眼,让一行泪水混着雨水悄然落颊。

不着痕迹。



她站在他后方,紫色的马尾在风中扬舞。

他背对着她,豆大的雨点打落在他深蓝色的外套上,似沾了水的墨画般,一圈一圈的散了开来,湿了衣衫。


她踮起脚尖,为他撑起了手中蓝色的伞,企图为他挡去这一场大雨。

“你不是不舒服吗?淋雨可是会感冒的。”

喋喋不休的怜惜。



他抓着栏杆,一脸的沉默。

“你看,衣服都湿了。要不,我去帮你向教授请个假吧!你回去好好休息。”

他抬头,凝视着这去了大雨的蓝色雨伞。

她走到他身边,步伐轻盈,似乎对他终于有了动静感到异常高兴。


“走吧!风寒,会着凉的。奇怪,刚才明明还是大晴天的。。。”

他转过头,注视着她的双瞳,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湖死水,感觉不到半丝因她对他的担心而泛起的涟漪。


她轻轻拨了拨发,双颊飞红。

“一护。。。”

她轻呼,靠得更近了一点。


他抬起手,轻轻隔开了伞,站在雨中。

“谢谢你,茜泪。。。”

他皱着眉,笑着,却笑得很勉强。


有些雨,不是遮了伞,就能停下的。

既然已经湿了,能停下雨的人也已不在身旁了,那么一把不能遮雨的伞,又有何用?


“锵!”

金属制握柄和地面相处,发出了些微的声响,像极了心被利刃划上的声音。


伞,落地。


这一场雨,无边无际。

一直下、一直下。。。

【月明人倚楼】第三节

月影朦胧的夜幕下,昏黄的街灯斜照在柏油路上。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静得叶落可闻。


“据十二番队的报告,最近现世灵子波动异常,大虚出现的次数也变得更频密了。你一个人,还应付得来吗?”

“大概吧!”

他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是吗?那就好。”

恋次别过脸,大口大口的喝着坛中美酒,心中暗忖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一护看了他一眼,抿紧了薄而坚毅的唇,任它由红色变成了无血色的苍白。

他何尝不知道恋次写满脸上的担心和愧疚是因什么而起,他也知道恋次并没有说错什么。

自从他体内的虚被封印以后,曾经强大的力量也因此而被削弱了,一个人同时对付好几只大虚之时,就会渐渐开始感到吃力。

“十二番队预测这个星期会有更多的大虚袭击空座町,山本总队长担心你一人无法应付这么多的大虚,所以特别命我到空座町支援你。”

恋次仰着喝了一口酒,似是自言自语般的对一护说着。

一护双手撑着半躺卧着的身子,遥望着薄弱的星光闪烁,那双眸子依旧无神。


“我不是一个人的,还有浦原先生和夜一小姐。。。”

他轻声说着,想要说服自己,却似乎更加茫然。

他知道他一直都不是孤军作战,还有石田、茶渡和井上。

他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为何心中的空洞却又在每一个夜里似被蝼蚁噬食般,越咬越大洞?

只剩下空虚和疼痛在未央长夜中无限蔓延。



“她在尸魂界。。。过得还好吗?”

喉头,涩涩的。

也说不清是出于关心而产生的紧张所致,抑或是日积月累的思念凝成的话语所致。

恋次望着月没有回答,让周围再度陷入了静谧之中。

好,还是不好。

原应是简单至极的问题,他却答不上来,唯有让沉默悄悄的在空气中延伸。



“她,过得不好吗?”

他竭力维持着平静,语气中却难掩心急如焚之感。

好的定义是什么?

朽木队长默默的关怀、不愁吃穿的日子,就是好吗?

若然如此,那独倚楼台的背影,又为何总是孤零零的叫人心痛呢?


“她。。。”

“你那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去尸魂界看看她呢?”

语未毕,恋次就已一脸怒意的揪着他的死霸装问道。

他双唇几度翕动,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一护,我决定要留在尸魂界。”

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一片碧草地,翠绿盎然。

“别来找我,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她脸上的笑,却被冷漠所取代。

毫无温度的话语,剥夺了他言语的权利,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渐渐离他遥远。


那一天,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有一场雨也从那个薄暮开始,倾盆落下。

三年了,依旧不曾停下。



“喂!一护!”

没有回应。

“你担心她就去看她啊!你那勇闯静灵廷,大声说,管他是队长还是副队长,见一个打倒一个的勇气去了哪里?我认识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黑崎一护,又去了哪里?”

他看着恋次,无奈的笑了。


恋次的愤怒,一如当初在静灵廷与他浴血奋战的时候一样。

而他呢?

那一个扛着斩月,带着自信的笑对抗整个尸魂界的自己,又去了哪里呢?



“随她去了。”

他别过脸,看澄莹皎洁的银丝拨开乌云,轻绕着自己的身躯。



“你要是敢追上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同一个人、同一番话。

第一次她在雨中如是说,坚定了他将她从静灵廷和悲伤中拯救出来的决心。

守护她的笑。

这个强烈的意愿给了他挥刀与尸魂界为敌的勇气。



第二次她如是说,那一脸的冷漠却犹如一桶冰水浇寒了他火热沸腾的心、浇熄了他满腔热血。

他没有追上去,也三年不曾踏足尸魂界。

所有的热血,也皆随她去了,因为他已找不到再为她战斗、守护她的笑容的理由了。



恋次颓然松开了手,沉默着。

一护拉了拉自己的领口,垂首、仰头,将那一坛酒猛地往肚子里灌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借酒浇愁,愁更愁的道理。

但是今夜,他只想让这些呛喉的酒,好好地将自己灌醉。



月,依旧明亮如昔。

他的眼,却已朦胧。

她冰冷的颜在他眼前晃动着,似千万根利针同时扎着他的心一样,隐隐作疼。


呐,露琪亚。。。

三年不见了,你还好吗?

2010年2月22日月曜日

【月明人倚楼】第二节

他站在河边,看河水静静地在他面前淌过,粼粼的水面透着一层粉色的反光映出了一双黯淡无神的棕眸。

黑色西装随意的披在他身上,同色系的领带和白衬衫的纽扣都被他随后解开了,懒洋洋中带着一丝的放荡不羁。



刚结束了沉闷的迎新会,身上还隐隐残留着希尔费格淡淡的味道,他的脸上却丝毫也没透露出因为考上了东京大学医药系而雀跃的神情。

那两道眉,只是锁得更深、更紧而已。


“一护。。。”

多久了?他再也没有听到她笑着、嗔着、怒着呼唤自己的名字,只剩下他一人独自在夜里怔怔的看着壁橱,轻轻的道着“晚安,露琪亚。”。

多久了?再也没有人在他丧失斗志的时候,狠狠地踹他一脚让他振作,只剩下他一人缠满了纱布,趴在床上细嚼着她曾经说过的话语。

一个人战斗,跌倒了又爬起、跌倒了又爬起,直到击败敌人为止。

又有多久了?

再也没有人总是在他面前用可笑的恰比图解严肃的课题,又或是用她那精湛的演技强迫他乖乖的掏出腰包买下那些总是在傻笑的恰比,不大的房间里如今只剩下他,看着她留下的恰比呆坐在床沿。


多久了?

他苦笑着,随手将一块小石子扔入了河里。

太久了。

久得他都快忘记了究竟是三年,还是三十年。

河边的草,青翠嫩绿,像是他们告别时的草原一样,在风中散着土壤与嫩草混杂的气息。

他颓然的躺在草地上仰望着碧落,暮霭轻轻笼罩在他身上,那一头橘发在碧草上显得更为扎眼。

一只黑羽凤蝶在他面前飞过,他竟这样看痴了,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三年前他们初相识的那一天。


蝶,在夜里飞舞。

身穿黑色死霸装的少女,凌舞着斩魄刀,时间似乎在那一瞬间冻结。

天地悠悠,唯剩一双棕眸和一对紫眸对视着。


“我不叫死神,我是朽木露琪亚。”

“是吗。。。我是黑崎一护。”

呐,露琪亚。

你说,羁绊,是不是就是在这时候产生的呢?

他伸出手,想要抓着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

只能静静的看着夕阳渐渐的消失在地平线。


蓦地,脑门子传来了一阵痛感。

“小子,三年不见,你退步了不少啊!”

心,猛地一紧。

他来了,那么,她呢?

他回过头,那一头红发伴随着大咧咧的笑,映入了眼帘。

“哟!恋次。”

心不在焉地说着,一双棕眸下意识的四处搜寻着一抹娇小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瞬间,心恍若有千斤重般的不住往下沉。

眉,又皱紧了三分。


恋次看着他,两人一时无语。

短暂的静默夹杂着淡淡的忧伤,似被扔了石子的湖面般,画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不断的扩散着,久久也不曾消失。


“露琪亚最近过得好吗?”

“露琪亚要我代她向你们问好。”

明明很简单的两句话,他们却都没有说出口。

话到嘴边,都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让沉默带着紫色的伤感无限伸延。


“嘿!今天是你上大学的第一天吧!”

恋次抓了抓头发,主动打破了沉默。

“嗯。”

他应了一声,思绪飘得很远。

“走!今天本大爷特地从尸魂界带来了两坛美酒来为你庆祝庆祝。”


依旧是那大咧咧的笑,仿佛他这三年与诗魂界断绝联系、三年的等待,都不过是一个人的幻想,根本就不曾存在。

一切,似乎不曾改变。

却,又已是沧海桑田。


“还在想什么?走!喝酒去。”

他拍了拍一护的肩膀,一派潇洒、豪气干云的说着。

金眸茫然的眼神与记忆中带着蓝的紫瞳重叠,若利刃一样毫不留情的刺痛了他的心。



五十年前放手,是希望她在朽木家过得更好。

五十年后,他知道只有黑崎一护才能给她幸福。

所以,他第二次松开了她的手。

只要她幸福就好了。

他的想法很单纯,单纯的只是希望她快乐、幸福,那样对他来说,就已足矣!

但他看到的,却总是那伶俜的身影,独倚楼台。


“上哪儿去?”

一护皱着眉,盯着恋次手中的酒坛。

“你家屋顶。”

“你白痴啊?这样会被邻居看到的!”

“你才白痴咧,你这个橘子头!你不会死神化啊?”

“红毛狒狒!死神的身份是这样用的吗?”


呐,露琪亚。熟悉的对白、熟悉的人物,似乎都已回来了,重新回到了记忆中的位置上。

但,却唯独少了有你的那一角。

像是缺了一块碎片的拼图,怎么拼也不会完整。

【月明人倚楼】第一节

她轻倚楼台,墨色的长发披散在紫色的和服上。

皎洁的月华若从银瓶中倒出的流水般,静静的洒在朽木家新建的楼宇上,在她精致的脸上染上了一层柔和的银华,却怎么也掩不住眼底那一抹淡淡的忧伤。


她遥望着高悬的月,一弯自信的笑随着一把扛着大刀的影儿在眼中晃动,似磁铁般大力的、霸道的,将她牵引到了承载着记忆的漩涡之中。

她凝思着,看着那橘色的身影在月下、在眸中渐渐放大、放大、再放大,却不觉想得入神,一直到他站在她身后,还是恍然不觉。

她背对着他,瘦小的身子在瑟瑟夜风中立着。

轻轻环着身体的双手似在冷风中寻找一丝温暖,但在他看来,却更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紧紧地抱着心中那一份孤独,防御着自己最后一道防卫线的瓦解。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小却扛起了整个静灵廷的肩膀上,瞳中含着的色彩又怎一个怜惜二字所能轻易涵括得了。

“不去看看他吗?”
她回首直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微微翕动的唇角,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恋次,你来啦。”。

不咸不淡、不冷不暖,却若冰冷的钢索紧缠在心上一样,夹带着阵阵寒意勒痛了左肋骨下的柔弱处。


‘傻瓜,你始终还是忘不了他。。。’

他如是想到,突然有一股冲动要搂着这总是独揽下一切悲伤、用坚强面对大家的女孩,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阿散井恋次,野狗始终还是只能对着星星咆哮的野狗啊!’

星空下,他紧握的拳头,青筋暴现,最终却在自己嘴角无力的扬起一丝苦笑时缓缓松开了。

“后天我会到现世去执行任务,总队长说我可以选一位死神随行。。。”

她没有望他,只是转过身子看粉色的四月樱在风略嫌轻佻的调戏下红着脸款款落下,撒下了一地的红。


冬季大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春天,樱,依旧若当年般昂着那高傲的臻首,笑望春风。

世事,却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断的三年间全都变了样。

橘影的主人挥别了高中生涯,在这春季踏入了象牙塔;

而她,卸下了在现世驻守空座町的工作,留在了尸魂界。



“朽木露琪亚,你确定你要接受这项任务吗?”

山本总队长极具威严的声音在诺大的一番队队舍里回荡,她眼皮低敛,浦原那奸商昨日的那一句“你可舍得?”似一块大石堵得心里闷闷的。

她知道,接受了,一护体内的虚将会被封印以免将来对他自己或是尸魂界构成威胁。


而曾经是崩玉容器的她,也必须卸下驻守空座町的职务并与黑崎一护保持距离以免崩玉残留在她体内的力量唤醒他体内因被封印而长眠的虚。

“是,总队长。”

她当然知道这简短的句子意味着什么。

你可舍得?

她想笑、纵声大笑,才察觉自己的嘴角已无力扬起,只有那闪闪泪光在睫毛轻轻的颤动下,悄悄的湿了眼眶。



“恋次。”

他凝望着她的背影,沉默着没有回答。

莫名的紧张与焦躁感在那花落可闻的寂静中像鸩毒般快速的流过他的血管,蔓延到他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是原本粗重的呼吸也因为那曾被岔开的问题即将得到解答而变得小心翼翼。

“代我向一护他们问好吧!”

她轻描淡写、一派潇洒的说着,仿佛是托人像个三天不见的友人顺道问好,这等稀松平常的小事而已。

殊不知,这句删简增繁、听起来波澜不惊的话语,却是她在脑海中酝酿了好久,才能强压着心中的思念说去来的。

他看着她清澈的紫瞳,尝试着要去读懂那一颗被封锁的心,却一无所获。

“我知道了。晚安,露琪亚。”

转身离开,好多话哽在喉头始终没有说去来,因为他明了不管说什么都是徒劳。

‘你一定要幸福,露琪亚。。。’

他握紧了双拳,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内,只留下她一人在风中望着那一轮明月在夜幕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辉。